“你先忍一忍,我去醫館。”
葉燭他油鹽不進的無所謂模樣給齊平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搖頭拒絕,“不用了。”
齊平煜麵色冷峻,“不行。”嚴肅繃著臉的神情轉瞬即逝,似乎感同身受一般,齊平煜的小拇指也疼,關切地問他:“你不是痛嗎?”
“朕現在又不痛了。”葉燭依舊不肯退讓,捂著自己受傷的右手小拇指,就是不讓齊平煜看自己拇指的情況。
不知道是青紫還是通紅,眉毛下拉,齊平煜乾著急道:“彆開玩笑了,你以為痛有個開關,可以任意被你控製嗎?”
“朕說能,就是能。”
固執的嘴硬,特彆不給齊平煜麵子,似乎葉燭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點也不認為手指受傷意味著什麼,甚至冷哼背對著齊平煜。
白衣丞相眉頭緊鎖,越想越不對,正常來說葉燭受傷高低會給自己展示一下,再膩歪幾個小時哭訴自己的倒黴,怎麼現在一反常態了?
齊平煜突然反應過來,雙手抱臂,陰沉著臉,冷冷地發問:“用不用臣再抱抱陛下你,再親陛下一口呢?”
扭捏的葉燭像朵炸毛的蒲公英,輕輕一吹,四散落開,居然還認真想想,勉為其難地轉身閉眼,嘟著嘴:“也不是不可以。”
作勢就要親上去。
“葉燭——”
氣得齊平煜牙癢癢,抬起胳膊收攏手指揪著他耳朵,葉燭立馬睜眼求饒,一手抓著齊平煜的手腕,另一隻手覆蓋著齊平煜的手,想要脫離這痛苦揪耳朵行為。
“玩我?”提高音量的怒氣衝衝,是顫抖的肩膀的壓抑,情緒就像噴發的火山,轟轟隆隆的。
“好玩?!”惱羞成怒的齊平煜一巴掌就呼他頭上了。嚇得葉燭立馬收起自己想要反手的動作,雙手捂著腦袋的葉燭似乎又要掉眼淚。
“憋住!”在齊平煜厲聲下幾乎是立刻收聲,葉燭委屈巴巴的。
冷眼旁觀,齊平煜轉身就走,毫不留戀。背後仿佛有什麼特殊感應,頭也不回地訓斥某人:“彆動。”
撅著嘴的葉燭隻好又坐回去,望著一桌子美食,眼睛一亮,樂嗬嗬繼續沒心沒肺地動筷子,享受悠閒下午茶時光。
推開門前瞥見梨花帶雨的梅兒,冷冷說:“下不為例。”齊平煜麵色冷峻,抬起腳跨過門檻,留個大家一個餘怒未消的背影。
“謝大人恩典——”
梅兒痛哭流涕,顫顫巍巍就要站起來。
“朕好像還沒有說話吧?”葉燭冷不丁出聲。
惹得美人撲通一聲又麻溜跪下了,抖個不停的梅兒哭訴自己的莽撞:“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陛下,求陛下恕罪。”
哐哐幾個響頭。
“小人保證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
顫抖的聲音並沒有讓帝王心軟,冰冷的碗筷碰撞聲敲打在梅兒咚咚響的心跳聲中,他現在站在懸崖邊,是岌岌可危的處境。
葉燭冷冷瞥他一眼,“死人是最讓朕放心的。”
“!”
倒吸一口涼氣,麻木的梅兒雙目無神,仿佛靈魂已經先一步找閻王報道了,第一次見識到帝王的冷酷無情,鄧華被嚇到一聲不吭。
葉燭輕飄飄一句話:“家裡可有什麼親戚?”
一瞬間打開了梅兒生存的希望開關,噌噌的立馬磕頭大聲用自己原本的聲線說話。
“回陛下,僅有大哥一人。”沒等陛下有所回應,或者不期待帝王的憐憫,梅兒戰戰兢兢地繼續說下去,“大哥在軍中擔任百夫長一職。”
“挺不錯呀!”
心頓時涼了半截,梅兒欲哭無淚。
葉燭自顧自說:“丞相似乎青睞於你。”
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君主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說不過去了,梅兒立馬表示自己的衷心,高聲:“小人自願追隨丞相大人,為陛下肝腦塗地,小人就是陛下的眼睛,時刻為國效力。”
看也不看梅兒,葉燭淡淡道:“嗯。”
掀開眼皮,幽幽開口。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鄧華不合時宜的插嘴:“這麼嚴重?”
聞言葉燭的深沉眸光直接射向他,像刀。
“怎麼,你也要替他求饒?”慢條斯理地呡一口茶,周身的氣場瞬間不可捉摸。
“沒,我可不敢。”
鄧華訕笑。
陰晴不定的帝王讓他人不敢隨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