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趕緊糾正:“不對不對,我阿父和你阿父都說好了,等你加官進爵就把你和秦央的親事給定下。”
秦楚是真醉了,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阿晟……小妹……小妹可是阿父的心頭肉,你……你可不敢有其他想頭啊……”
司馬晟看了秦楚一眼,麵如桃花,眼神迷離,分明就是醉過了頭:“秦府是沒酒給你喝麼?喝這麼多,當心喝死。”
秦楚癡癡一笑,又灌下一盞酒。
司馬晟無奈搖頭,抬頭正對上梁遷投過來的目光。
清冷疏離,有些紮人。
難不成……方才秦楚的胡言亂語他都聽到了?
梁遷很快彆開頭去。
紀淩易的目光不時往司馬晟的方向掃上一眼,確切來說掃的不是司馬晟而是他手中的酒盞。
少頃,他的目光滑落在秦楚麵上,似是明白了什麼,有些懊惱地低下了頭。
席間,紀淩易對梁遷沒話找話說。梁遷雖不喜,卻也不好明著發火。
紀淩易端起酒盞三番兩次勸酒,梁遷照常推拒,一個不留神酒盞一歪灑在了自己腿上。
“哎呀!實在是抱歉啊!”
紀淩易捏著袖子就要去擦,袖子尚未觸及腿間,梁遷立即起身:“忽想起家中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說完,也不等紀淩易回話自顧自離席。
紀淩易怔愣片刻,緊跟著追了出去。
司馬晟見狀,緩緩收緊拳頭,不過片刻默默離席,看起來並不想引人關注。
見司馬晟離席,白秉起身要跟著走。秦楚抬手擋在他胸前,醉醺醺道:“你們都走了,誰,誰陪我說話?你不能走,待會兒……還要……還要……送我回家。”
白秉:“……”這個大個兒還讓他送?自己又不是沒腿?
轉而又看了眼秦楚醉酒的模樣,雙眼被酒氣激得水光瀲灩,眼角暈開大片的紅,偏他這人又生得唇紅齒白的,若是大半夜的自己回去,還真保不齊會不會遇上什麼糟爛事兒。
白秉眼梢一壓,不悅悶下一盞酒。
罷了罷了,算他倒黴!
梁府的馬車停在祿昌侯爵府外的拐角處,角落無光,更無月色。
若非細看,根本就瞧不清楚。
梁遷正欲上馬車,腕間一緊被人拽到了陰暗的牆角。
“誰?”
耳邊有人的呼吸聲欺壓過來,那人聲音不大卻滿含戲謔:“還能有誰?自然是我了。”
梁遷強自穩定心神,辨出了來人是誰,麵冷如霜:“紀淩易?你做什麼?”
“不做什麼?”紀淩易在暗處低聲一笑,“就是想和你敘敘舊。”
“我沒功夫和你敘舊,鬆手。”梁遷冷臉甩手,麵色中帶一絲蒼白,似是凍著了又像是嚇著了。
可饒是如此,還是穩穩當當立在原地。
像根倔強的青竹。
“哎?彆這麼絕情啊!”紀淩易厚著臉皮道,“自從五年前那件事以後,我給梁國公府遞的帖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你從沒來過一回。這次你能來我很開心,就想著和你多說幾句話以解相思……”
“住口!”梁遷沉聲冷斥,“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彆這麼絕情啊!”紀淩易握在梁遷腕子上的手不鬆反收,“當年你和我怎麼也算是有過肌膚……”
“住口!”梁遷瞳仁中驀地爬上幾道血絲,“紀淩易,你住口!”
黑暗中,紀淩易得逞一笑:“讓我住口也可以,隻要你從我一次……”
“休想!”梁遷一把將人推開,“五年前的事我們說過不再提起,若是將此事鬨大對你對我都沒好處,難道你忘了麼?”
“我沒忘啊!”紀淩易又要上前,“人前我不是沒提麼?隻不過當著你的麵提而已。”
梁遷腦中噩夢般的記憶寒潮般湧來,他難以自抑地摸上自己的脖子,仿佛那裡被人強行種下紅痕從未消失過。
他敏捷後退:“紀淩易!”梁遷這次是真動怒了,冷清無波的眸子裡翻起千層浪,血紅的顏色龍卷風般席卷整個眼眶,“勸你一句,彆引火燒身,往日種種該要爛在肚子裡才是。”
紀淩易見他已然慍怒,不想繼續火上添油無奈之下收回了蠢蠢欲動的手,隻戀戀不舍盯著梁遷:“算了算了,咱們來日方長。”
“提什麼?”司馬晟逆光走來,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盯著紀淩易,“五年前你對他究竟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