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蒙著層青灰司馬晟就起了。
隻是沒想到有人比他起得更早。
司馬晟看到白秉的時候,他正在園子裡刨地。
“白秉,你做什麼?”
“大人,您醒了。”白秉擦了把額頭上的潮汗,繼續揮動手裡的鋤頭,“是這樣的,不知道咱們要在涼城待多久,以防萬一斷了糧食,屬下覺得還是自食其力種些吃的好。”
“你倒是想得周到。”司馬晟似是笑了聲,“放心吧,待不長。”
白秉一聽樂了:“大人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待會兒和我去城樓巡視。”
“是,大人。”
司馬晟想了想又道:“這兩日吳百山練兵都在哪兒練?”
白秉收了鋤頭,一臉正色道:“回大人,參軍一直在城北練兵。”
“嗯。”司馬晟走了幾步,“先去巡視,吃過早飯再去城北。”
“是,大人!”
正說著,城牆的方向突然敲起了敵人進犯的警鼓聲。
司馬晟大喝一聲“不好”立即朝著城門趕去。
白秉也顧不上擦臉緊跟其後去了,兩人到了城樓上往遠處一看。
哎……呀!
黑壓壓的一大片,竟是羌人的軍隊攻過來了!!!
司馬晟心思急轉,示意將士備戰。
一聲令下眾士兵忙得不可開交,弓箭,鐵球,油桶,長矛,但凡在城牆上能用到的武器都被抬了出來。
司馬晟舉目遠眺,從戰馬激起的灰塵來看,敵軍約摸一千左右,人數不多,是支打頭陣的騎兵。
騎兵到了,步兵想來也快到了。
“弓箭手準備!”司馬晟認真觀察著敵軍的位置,突然長臂一落,伴隨著沉穩的低喝聲“放箭”,密密麻麻的羽箭如破雲而出的閃電,飛一般朝著騎兵射去。
冷厲的箭頭帶著噬人的風聲穿過羌人的身體,在傷口周遭暈開一道道紮眼的血漬。
司馬晟手上動作不停,一起一落,又是一陣箭雨落下。
敵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可敵軍似乎是鐵了心要攻城,同伴一個個從戰馬上跌落,他們仍舊瘋狂揮動手中的馬鞭,風馳電掣般朝著城牆火速逼近。
不要命了一般。
“大人!敵軍快逼到城下了!”白秉嘹亮一嗓子,在這嘈雜的兵馬聲中仍舊刺耳無比,“大人!怎麼辦?”
司馬晟沉眉不語,他目光專注觀察著敵軍的動靜。
要攻城,雲梯,樓車,衝撞車至少要有一樣。
視線在敵軍身上粗略一掃,可這隻羌族部隊顯然什麼都沒帶。
“不必驚慌,敵軍沒有攻城器具。”
司馬晟的話給白秉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長籲一口氣:“方才我已經讓士兵去通知參軍點兵備戰了,這會兒的功夫想來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咱們三萬兵將再加上涼州原有的一萬就是四萬士兵。”白秉抻著脖子往下看了眼,“就他們這點兒騎兵還不夠咱們將士們填牙縫兒的呢!”
“千人的騎兵隊是成不了什麼氣候,待會兒要跟上來的步兵隊可不容小覷。”司馬晟謹慎地眯起眼,“步兵定然是帶著攻城器具的。”
“他們攻城咱們就用長矛刺,用火球砸,不信砸不死他?”白秉信誓旦旦拍了拍胸膛,“再不濟,不是還有屬下麼?大人,不是屬下吹啊,屬下以一敵百的功夫可不是徒有其名啊!”
司馬晟默默看他一眼,沒搭腔。
白秉有些心虛縮了縮腦袋。
“沒找人去通知盧有敬麼?”
“找了找了!!和去通知參軍的是同一個人,我讓他順路去刺史府把盧有敬給請過來坐鎮。”
司馬晟點了點頭。
說話間,已然是兵臨城下。
司馬晟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他們在做什麼?”
白秉聞言即刻低頭查看,立馬就瞧出了古怪:“哎?大人,他們……在做什麼?”
領頭的羌人一個利落的翻身站在了馬背上,足尖一點人便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