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梁遷頭疼欲裂,仍倔強地抬起頭質問抱著自己的吳百山。
吳百山生得威猛壯實,對梁遷這種精致清貴的人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他覺得,麵前的人好看得像幅畫兒。
比起將之掛在牆上欣賞,他更想上手摸一摸,親自品一品。
“公子莫怕。”吳百山衝他露出個笑,“不過就是請公子來府上吃頓便飯。”
梁遷艱難抬起脖子看向走廊儘頭的臥房,咬牙冷笑:“請人吃飯要到臥房裡吃,你當我傻麼?”
心思被道破,吳百山一時沒想出彆的說辭,索性認了:“實話跟你說吧,昨晚公子要進城的時候,隔著簾子和公子打了個照麵兒。”
見梁遷不搭話,吳百山又道:“我從軍十幾年,今年已經三十有六了,可從未和女子做過床上那檔子事兒。可不知怎麼的……”吳百山咧了咧嘴角,絲毫沒什麼羞恥之心,“打從見到你第一麵起就一直忘不了,就想和你,就想把你……”
他深深看著梁遷,眼中的熱切神色已經將他的齷齪心思暴露得一清二楚。
梁遷皺眉不語,若不是自己被吳百山點了穴道,他保證會毫不猶豫給對方兩腳。
吳百山突然自個兒笑了兩聲,片刻後,如釋重負道:“沒想到自己居然好這口兒?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
說話間,已走到了臥房門口。
吳百山大手一推,門便開了。
梁遷看著擺在最裡側的大床,頭皮一麻。
吳百山將他輕輕放在床上,便開始急不可耐地去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梁遷心頭一震,麵前的一幕恍似五年前的噩夢再次重演。
他瞳仁瞬間緊縮,急速褪色的唇比臉還要白上幾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幾息過後,他便下定了決心。
若是清白不保,那就一死方休。
“參軍!參軍!!!!”房門上響起了小廝急促的敲門聲。
吳百山沒好氣吼了一嗓子:“喊什麼喊?爺我正忙著呢!!!”
“參軍……”小廝被他吼地心有餘悸,說話的聲音壓低了些,“來人了……”
吳百山穿著扯到一半兒的衣裳“哐啷”一聲推開了門,惡狠狠斥責:“傳話都傳不利索,白養了你個廢物!說!誰來了!!!”
小廝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個名字,吳百山驚呼一聲:“你說誰!!!你沒看錯?”
“參軍,這人都堵上門來了!小的怎麼會看錯啊!!!”
吳百山回頭看了眼床上秀色可餐的美人,心裡雖不舍卻還能分得清輕重緩急。
他隻遲疑了一瞬便跟著小廝去了。
前院,大雨滂沱。
豆大的雨點子砸下來人都睜不開眼。
吳百山趕到的時候,院子裡已被兵卒裡三層外三層給圍了起來。
結實得像個鐵桶。
粗略掃了一眼吳百山就估算出了對方的人數,少說也有兩百人。
好在他這邊也有百十號兵,這些兵卒可都是他親手操練出來的,身手作戰經驗都不差。雙方對峙雖人數不敵,可真要動起手來那就不一定了。
吳百山匆忙一掃院子,居然沒瞧見那人。
他一把扯過旁邊的小廝,兩眼一瞪,恨聲道:“人呢?你不是說他來了麼?”
小廝被他一瞪,嚇得險些站立不穩跌坐在地:“回參軍,是,是來了,剛才就站在大門口來著,還是他親口讓我去找大人,大人您的……”
吳百山心中惴惴,慌亂之下索性把火氣全都撒在了小廝身上。他粗腿一踹,小廝被一腳撅出了長廊,摔在了雨中:“哼!個沒用的廢物!”
他大步往前,邊走邊整理亂糟糟的衣裳,待他走到大門口,衣裳總算是打理妥帖。晃一看,看不出什麼引人生疑的地方。
“參軍來了。”不輕不重的聲音擦過吳百山的耳尖,他心頭一顫,頓在了原地。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吳百山僵硬抬頭,視線在對上那人一張臉後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你,你,你居然沒死?”
風雨搖曳中,司馬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大門口。
他身穿玄色甲胄,漆黑的瞳仁暗沉無光,幾欲和身後黑壓壓的烏雲暴雨融為一體。
晃一看,像個來索命的閻羅。
“死?”司馬晟唇角一動, “通敵叛國,戕害同袍,該死的……是你才對吧?”
白秉站在一旁幫腔:“大人說得不錯!最該死的就是你吳百山!”
吳百山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心裡發虛,卻還是硬撐著一張麵皮狡辯:“通敵叛國戕害同袍?司馬晟,你少在那裡血口噴人了!分明就是你和拓跋步暗中勾結要偷我軍糧草……”
“糧草?”司馬晟冷笑一聲,“糧草我已從拓跋步處追回且已全數運往涼城,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吧?”
他覷著吳百山的神色繼續道:“就你和拓跋步那些個肮臟的交易我都已經摸得一清二楚,還帶回了人證。不然,又怎麼能說動大將軍出兵圍剿你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