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彆在這兒亂發善心了。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司馬晟轉身離開,將踏出一步又不放心囑咐道,“沒事不要來這附近轉悠,以免被太子發現阿遷的行蹤。”
秦楚看著池塘裡的魚兒,沒好氣道:“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司馬晟撞見了正四處“閒逛”的司馬長庚。
“太子殿下。”司馬晟隔著老遠就無比恭敬喊了一聲。
司馬長庚收回四處搜尋的視線,做出一副碰巧路過的輕鬆模樣:“好巧。”
司馬晟掛上抹客套的笑:“太子殿下所言極是,真是好巧。”他走到對方麵前,恭恭敬敬彎腰做禮,“下臣見過太子殿下。”
“免了,不知世子剛從何處來啊?”司馬長庚說著覷了眼他身後的長廊,似笑非笑道,“方才去你房中尋人,尋了幾次都不在,莫不是世子除了自己的臥房還有彆的安歇之處?”
“太子殿下多慮了。”他笑,司馬晟也跟著笑,“下臣不過是去書房中處理了一些公務,若是因此慢待了殿下,還望殿下萬莫介懷啊。”
司馬長庚同他對視,試圖從他毫無破綻的表情中尋出哪怕一絲的蛛絲馬跡。
隻是,可惜。
不論他怎麼審視麵前這張臉,司馬晟都是一副沉靜如水的淡定模樣。
“世子這話言重了,你既是為國事操勞,那便是忠臣,便是我大乾朝的棟梁。”司馬長庚皮笑肉不笑道,“若是因此怪罪,豈不是顯得孤忠奸不分麼?”
司馬晟但笑不語。
兩人對視片刻,司馬長庚再次開口:“孤此次來新城,並未驚動大將軍,也未曾和父皇提及,我這麼說世子能明白麼?”
“下臣明白。”司馬晟低頭回道,“太子殿下來新城一事,下臣定當守口如瓶,就是旁人架在下臣脖子上也是斷不會說的。”
“嗬嗬……”聽完他一番“忠心”言論,司馬長庚漠然一笑,“如此孤便放心了,畢竟世子向來是最忠心的。”
“殿下謬讚。”
“宮中事務繁忙,孤明早就回了。世子還需多備幾匹快馬,孤路上要用。”司馬長庚不冷不熱扔下這話,轉身走了。
走出沒多遠,司馬晟恭敬萬分的聲音穩穩當當從身後傳來:“是,殿下。”
司馬長庚腳下步子未停,隻是眼神驟然變冷。
像是寒冬臘月裡的沉冰。
冷得駭人。
司馬晟看著司馬長庚愈發遠去的背影,眼中僅存的半分笑意也在眨眼的瞬間消失殆儘。
一夜無事。
翌日一大早,司馬晟特意差人去城中買了些當地特產給司馬長庚帶上。
司馬長庚看著小廝手中的大大小小的紙包,和氣一笑:“世子有心了。”他側頭看向一邊的侍衛,“收著吧。”
“是,殿下。”侍衛接下紙包退到一側。
司馬晟麵上帶笑道:“此去路途遙遠,殿下一路當心。”
“借你吉言。”司馬長庚翻身上馬,低喝了一個“走”字,雙腿用力夾緊馬腹,駿馬便飛一般衝了出去。
幾名侍衛緊追其後,也跟著跑遠了。
“下臣……恭送殿下……”
身後傳來司馬晟那聲調悠長的聲音,騎在馬背上的司馬長庚麵色一涼,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大門前,秦楚困得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他強撐著止不住下垂的眼皮,無聲覷了司馬晟一眼:“阿晟,你說咱們這次算是糊弄過去了吧?”
“算是吧。”司馬晟回看他一眼,“難為你起這麼早,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秦楚扯動嘴角笑了笑:“還知道關心人,算你有良心。”說著又是一個拖著綿長尾音的哈欠,“那我回去補覺了。”
“嗯。”
秦楚走後,關於府中事宜司馬晟囑咐了小廝們幾句,而後匆匆去了後院。
密室裡,江福正坐在外間打盹。
石門“噌啦”一聲開了,嚇得他立即彈跳起來。
看到進來的人是司馬晟,江福這才勉強壓下一顆撲通亂跳的心,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趕緊行禮:“小的見過世子殿下。”
“免禮,出去吧。”司馬晟腳下步子未停,徑直進了裡間。
出去?江福霎時間頓住,心說,這一大早急匆匆的就往公子房間闖,莫不是還要做昨日那檔子事兒?
他站在外間猶豫片刻,終是不敢違逆司馬晟的命令,一步三回頭地挪蹭出了密室。
不過,他沒敢走遠,若是公子喊人他也好趕緊衝進去救人。
但,據他昨日的觀察來看,公子估計不會喊人,更不會把司馬晟給趕出來。
“唉……”江福苦著一張臉長歎一聲,小聲咕噥,“公子是何等的俊秀郎君,居然栽在了他手中,唉……”
片刻後,他還是放心不下,悄悄將耳朵貼上了牆壁。
未過多時,果然有聲音順著厚沉的牆壁絲絲縷縷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