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晟覷了那背影一眼,回頭遞給梁遷一個安心的眼神:“不用擔心,是個熟人。”
站著的人影動了下回過頭來,是秦楚。
秦楚朝著司馬晟挑眉一笑:“阿晟這麼擔心彆人看見莫不是做賊心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司馬晟徑直出了石門,看也沒看他:“你怎的來了這裡?”
“就咱們這關係,你的院子不就是我的麼?我四處轉轉又有什麼妨礙,你說是不是?”秦楚說著,將手搭在了司馬晟肩上。
梁遷往兩人的方向看了眼,沒吭聲。
司馬晟一把拍開那礙事的手:“說實話。”
“不過是開個玩笑,做什麼出手那麼重?”秦楚撇撇嘴,“阿晟,你不夠朋友。”
“你說的不錯,這麼做的確不夠朋友。”司馬晟朝他莫名一笑,“你可曾聽過一句老話?”
秦楚一聽來了興致,眼尾不由往上一提:“奧?什麼老話?說來聽聽!”
“打是親罵是愛。”
這話……秦楚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阿晟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司馬晟又是一笑,笑裡帶了幾分不懷好意,“這話的意思就是打得越重就顯得你我越發親厚。”他象征性轉了轉手腕,“以我們的交情來看,剛才我是打輕了,來,再打一下試試。”
“司馬晟!你……”秦楚邊說邊往邊上躲,“好好好,我打不過你怕了你還不成麼?剛才我是看到太子殿下從這裡出去,一時好奇就進來看看。”
司馬晟揚起的手沒有放下的打算,反而越揚越高。
秦楚也顧不上麵子,側身一躲跑進了密室,隨手拽了梁遷做擋箭牌,將人直接拽了個趔趄:“司馬晟這小子瘋了!梁家三郎你可要幫我啊!”
“秦楚,放開他。”司馬晟緊跟著進了密室,一把將秦楚拎到一邊,轉身關切詢問梁遷,“阿遷,可有哪裡不適?”
“不適?能有什麼不適?我不過就是拉了他一把,他又不是泥做的?”不等梁遷開口,秦楚不服氣反駁。
司馬晟沒心情搭理他,扶著梁遷的後腰低聲問:“疼麼?”
秦楚站得遠些沒聽到這話,可江福一直守在梁遷身邊。饒是司馬晟已經儘量放低了聲音,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聽了一耳朵。
因為擔憂自家公子,江福迅速抬頭看了眼梁遷的麵色,好在麵上並無異樣,他一顆心這才穩了下來。
江福對司馬晟多少還是埋怨的,心想,他對公子怎麼就不能悠著點兒?真是個大老粗。
“有點兒。”梁遷輕微皺了皺眉,麵上和方才相比並無太大變化。隻是經此一問,昨日密室裡隱秘的一幕驟然浮於眼前。他頓覺一股熱意悄悄爬上了麵頰,且越來越紅,就連站得遠些的秦楚都發現了端倪。
“梁家三郎,你是哪裡不舒服麼?怎的臉這麼紅?”秦楚麵露疑色。
“多謝秦公子關心。”梁遷朝他淡淡一笑,“我沒事。”
“沒事?不像啊?”秦楚靠上前來,伸手要去探他額頭。
“啪”地一聲,司馬晟一把將他的手給拍開:“都說了沒事,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哎!司馬晟你真是重色輕友啊!你……”
“好了。”司馬晟寒著視線看他一眼,“阿遷需要休息,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
秦楚見他真生氣了,也沒再多說。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司馬晟帶著秦楚走到一方僻靜處止住了步子。
“司馬晟,你重色輕友。”秦楚看著池塘裡的遊魚抱怨一聲。
司馬晟的視線毫無波動:“這話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秦楚頓了頓,“阿晟,沒想到你臉皮還挺厚。”
“彼此彼此。”
“哎!司馬晟,你……”
司馬晟不知想到了什麼,平靜的嘴角突然扯出一個頗顯曖昧的笑。
“阿晟,你笑什麼?”秦楚麵帶疑惑,“你這個笑可不像什麼正經笑,說!你心裡在想什麼?”
秦楚盯著他看,他就大大方方讓他看:“事到如今此事再也沒有瞞著你的必要了,其實我和阿遷,我們五年前就在一起過。”
“司馬晟!!!!!”這話猶如天邊一驚雷,驚得秦楚半晌都回不過神來,“你,你,你……好你個小子!!居然瞞我這麼久?”他伸手一拳錘在司馬晟肩上,架勢十足,卻沒怎麼用力,“以前我就覺得你們兩個有問題,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問題,不曾想……居然是這麼一回事!”
“小聲點兒。”司馬晟無奈掃他一眼,“要是讓彆人知道我可饒不了你。”
秦楚自然曉得司馬晟的擔憂,無非是擔心官家往他頭上扣結黨營私圖謀國祚的帽子:“這個我知道,你就安心吧。”
“太子和你吃飯,有沒有趁機打聽什麼?”司馬晟道。
“這還用問麼?”秦楚瞥了瞥他,“還不是旁敲側擊打聽梁家三郎的下落?”
“猜到了。”司馬晟在他肩頭拍了下,“太子走之前,你要時刻保持警惕,切記不能說漏了嘴,知道了麼?”
“這個我當然知道。”秦楚略一思忖,“哎”了聲,“阿晟,我怎麼總覺得太子殿下對梁家三郎有些過分在意,你不覺得麼?”
司馬晟冷笑一聲:“是又怎麼樣?不過是他癡心妄想。”
看來他是猜對了,秦楚裝模作樣歎了口氣:“哎,看來是愛而不得啊!沒想到咱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有這種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