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開口,但因司馬晟的唇緊緊貼著自己。嘗試幾次,終是不成,隻好極不情願吞了下去。
司馬晟見他喉結上下滑動,滿意一笑鬆了口:“怎麼樣,膩麼?”
也是怪了,梁遷向來怕膩,尤其不喜在早上喝湯。
可這湯水,雖補料十足,卻半分也不膩。
“尚可。”梁遷道。
司馬晟勾唇一笑:“約摸是這喝湯的法子太過獨特所致。”說著,再次喝下一口湯,對著梁遷的唇壓了過去。
一碗湯喝了好半晌,總算是見了底。
連續操勞兩日,梁遷是真累了,喝完湯便睡了過去。
司馬晟端著空碗出了房間,正好撞見候在門外的江福。
“世子殿下。”江福趕緊作禮。
“好生守著你家公子,不得讓旁人打擾。”
江福立即應聲:“是。”
待到司馬晟走遠,江福雙肩一塌,整個人變得愁眉苦臉。
若是公子和世子殿下的事被老爺知道了,他怕是……活不長了……
晌午時分,司馬晟來過梁遷房中一趟,見他沉沉睡著不忍打攪,在房中站了一會兒便走了。
走時,依舊不忘吩咐江福好生守著。
江福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看著司馬晟早已走遠的身影,默默走進梁遷房中,拿起了桌上最後一塊糕點。
日頭西落的光景,司馬晟又來了,這一回身後帶了幾個端著飯菜的小廝。
瞧見本分守在門外的江福,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醒了麼?”
江福無精打采搖了搖腦袋:“回世子殿下,公子還沒醒。”說完,忍不住看了眼司馬晟身後的飯菜,順帶吞了口口水。
“既然沒醒,那這飯菜就撤了……”司馬晟話未說完,就聽見一聲大過一聲的“咕嚕”聲。
這聲音委實太大,司馬晟和身後的小廝都不約而同看向了江福。
江福揉了揉餓扁的肚皮,麵皮上擠出個尷尬的笑:“世子殿下恕罪,小的實在是……實在是餓得受不住了……”
“是我的疏忽。”司馬晟對著邊上的小廝道,“這些飯菜給他留下。”
“是,殿下。”
江福望著托盤上冒著香氣的飯菜,口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夜深了,江福正倚在牆邊打盹兒,睡得是鼻涕泡子亂翻騰。
不遠處,一道人影緩步走來,到了梁遷門前輕手輕腳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第二日一大早,秦楚心血來潮想找梁遷吟詩作對。
剛到門口,就瞧見門前橫著一人。
走進了一看,居然是梁遷的小廝,江福。
“你家公子還沒起麼?”秦楚小聲問了句。
江福睡得正沉,這話他自然沒聽見。
秦楚矮身蹲在江福身側,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江福,你家公子還沒起麼?”
睡夢中的江福猛地瞪大了眼睛,因著眼屎糊了眼皮,這一瞪扯得眼角都變了形。
他瞳仁血紅,表情驚駭,像是撞了鬼。
這副模樣驚得秦楚往後一退,險些栽下台階。
江福反應過來,乾瘦的麵皮嚇得都白了一圈兒:“秦,秦,秦公子!小的不甚驚擾了秦公子,還望秦公子見,見諒。”
秦楚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裳,心情也平靜下來:“不防事,你家公子醒了麼?”
“這個小的不知。”江福再次做禮,“煩請公子門外稍候,小的這就去看看。”
“嗯,好。”
江福進了屋,不過片刻神色緊張地跑了出來:“秦公子,我家公子還沒醒,您還是,還是晚些時候再來吧。”
見他麵色慌亂,秦楚心中疑惑:“你家公子沒事吧?”
江福連連搖頭:“沒事沒事!我家公子沒事!”
秦楚彆有深意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我晚些時候再來。”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門。心說,沒事才怪。
剛走出沒多遠,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裡麵出來一個人。
秦楚回身去看,就看見了尚未來得及將衣裳整理妥當的司馬晟。
發髻微亂,領扣散亂,腰間束帶都尚未來得及妥帖係好。
難不成昨晚……他們兩個……
“我去給阿遷備些飯菜,你這這裡好生守著。”司馬晟邊係腰帶邊道,“你家公子近來身子勞累,萬不可讓旁人攪擾,知道了麼?”
江福躬身應下:“是,殿下。”
“嗯。”司馬晟沿著長廊走了幾步,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緩緩抬頭看向了不遠處。
兩人目光相撞,秦楚驚訝的目光中很快摻雜了一絲略帶玩味的笑:“阿晟,昨晚……累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