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司馬晟匆匆進宮麵聖。
回來之後就忙著和白秉商量排兵布陣一事也沒顧上給梁遷遞信兒。
忙得差不多了,就差白秉偷摸著去梁國公府走一趟。
白秉扭扭捏捏笑了笑。
司馬晟嘴角一抽:“有話就說,做什麼跟個大姑娘一般?”
“大人。”白秉害羞撇撇嘴,“大人,屬下都有好幾日沒見到秦楚了,我先去秦國公府看一眼再去梁國公府遞信兒您看成不?”
司馬晟朝他一擺手:“去吧去吧,出息。”
“多謝大人,屬下去去就回!”
披鬥篷,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嗬成。
白秉像個離家多年急於歸家見媳婦兒的漢子,行動如風,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蹤影兒。
司馬晟看向梁國公府的方向,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
大致處理好手頭的事務司馬晟就回房去等白秉的回話。
左等右等終於等來了行色匆匆的白秉。
“你這是……”
“大人!”不等司馬晟說完,白秉奔至近前大喊一聲,“大人,梁家三郎不見了!”
“你說……什麼?”
“眼下梁國公府上下亂成了一鍋粥,正四處找人呐!”
“來人!備馬!”
“大人!您不能去!”白秉迅速擋住司馬晟的去路,“您不怕官家那邊知道了……”
“我自有打算。”
酉時已過,宮中早已下了鑰。
宮門冷森,連同守門的侍衛都一臉陰森氣。
“籲!”一人身披鬥篷,騎著高頭大馬停在了宮門外。
侍衛下意識摸上腰間大刀:“什麼人?”
來人身量很高,走路帶風,周身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什麼人?”利刀出鞘發出“噌”的一聲,侍衛警惕看向來人,“來者何人?”
那人摘下兜帽,眉目深刻:“屯騎校尉司馬晟有公務求見太子殿下。”
來人居然是平王世子,侍衛收起一臉的殺氣換了張和氣的麵皮:“宮門已下鑰,有什麼事世子明日再來吧。”
“明日?”司馬晟似是冷笑一聲,“若耽誤了太子殿下的緊要事,不用明日,今晚你就得腦袋搬家。”
“這……”侍衛搭在刀鞘上的手緊了緊。
“不信?”司馬晟冷眉一挑,勾出抹不置可否的笑,“那你便試試吧。”
他轉身就走,嚇得侍衛連忙追上來將人攔住:“世子殿下請留步,卑職這就去通報!”
司馬晟站著沒有動,隻遞給對方一個眼神。
侍衛立即讀懂了其中意思轉身就跑,不過眨眼間,人已經在狹長的宮道上模糊了去。
司馬晟望著宮道兩邊冷漓暗淡的光,眉間一壓,額角生生壓出一片潮汗。
侍衛頂著更大一片潮汗一路衝到了東宮外,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馬上就要厥過去。
剛好被太子身邊的大總管賈衛撞了個正著。
賈衛看他麵色潮紅,站都站不穩,板起臉斥責:“舉止無狀,若是衝撞了太子殿下有你好看。”
侍衛扒在宮牆上喘了好一會兒總算把氣兒給喘勻了,就是說話還是不大利索:“大總管,宮外,宮外來人了。要,要見太子殿下。”
賈衛伸出食指用力戳在他腦門兒上:“你是不是沒腦子,宮中都下鑰了還來通傳什麼,讓人明日再來。”
“不成,不成啊!”侍衛擦了把汗津津的腦門兒,“世子殿下說是太子的緊要事,今晚必得見到太子殿下。”
“世子?”賈衛眯著眼尋思一會兒,“你等著,我告知太子殿下。”
安泰殿的楠木大門開了又闔,不過多時,司馬長庚一身便衣行色匆匆走了出來。
賈衛緊跟其後不發一言。
宮門口,司馬晟還在苦等。
方才沒有將話和侍衛挑明,心中不免忐忑,也不知太子有沒有明白這話的弦外之音。
梁遷身份特殊,作為世子他不能明著和梁國公府扯上關係,隻能找話來暗示。
梁遷是他心中緊要的人,在太子心中亦是。
思慮間,兩道暗色人影遠遠往這邊來了。
司馬晟識得司馬長庚的行走姿態,一眼便認出了。
來人正是太子。
太子腳下如有風掃,長不見底的宮道不消一刻便走儘了。
司馬長庚避開侍衛和賈衛,低聲問:“可是止荊出事了?”
司馬晟點頭:“不錯。”
城外羌族主帳中。
拓跋步滿意看著自己的戰利品,心情大好。
梁遷江福故地重遊麵上並無半分喜色。
常年住在蠻荒之地,羌族的勇士大多皮糙肉厚麵皮發黑,鮮少有幾個白淨的,遑論像梁遷這般乾淨好看的。
薑無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嘿嘿笑了:“首領,您不會是看上這個什麼勞什子勝慧先生了吧?”
拓跋步提起視線看了梁遷一眼。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不然首領讓兄弟們費那麼大勁兒將這人擄來做什麼?”薑無拿不準首領的想法,“這公子哥兒也就生的好看,提出去扔戰場上就是個廢物。”
“廢物”兩個字刺激到了江福,他撩起被揍腫的眼皮瞪了薑無一眼。
無奈,眼皮又腫又厚,瞪人一眼也沒什麼威懾力,隻覺荒唐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