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一把拎起江福的衣領將人提溜起來:“瞪什麼瞪?找揍。”說著掄起了拳頭。
“薑無。”惜字如金的拓跋步開了金口。
“是,首領。”薑無乖乖將人扔回地上。
梁遷看了江福一眼,示意他不必為自己出頭。
“勝慧先生?”拓跋步低聲笑道,“就是梁國公府的三公子梁遷吧?”
梁遷:“不是。”
江福:“正是。”
兩人異口同聲,梁遷無可奈何看了江福一眼,這個小廝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大好使,缺根筋。
江福被人揍得腦袋發暈,聽到這話也沒想太多下意識就回了。等他反應過來才明白自己闖了禍,慚愧縮了縮腦袋。
“哈哈!”拓跋步被主仆二人的反應逗笑,“嗯,你就是梁遷。”
他將“梁遷”兩個字又放在舌尖滾了一遭:“你可識得司馬晟?”
這一回,江福沒吭聲,隻偷摸看了眼梁遷。
“不認識。”梁遷泰然自若。
“不認識?”拓跋步麵露惋惜,“那就可惜了,剛想著如果你認識司馬晟或許會放你一馬,可……”
“認識認識!”一聽認識司馬晟會放了自家公子,江福激動站了起來。他哐哐砸了兩下自己的胸膛,相當的有底氣,“我們家公子和世子殿下那可是太熟了,我們……”
“江福。”梁遷喊他一聲。
江福還想再說,剛好對上梁遷冷下來的一張臉,頓時蔫了下去:“公子,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拓跋步饒有興致瞅著主仆二人:“有意思,真有意思。”
薑無腦子慢還沒反應過來:“首領,您說什麼有意思?”
江福不死心補了句:“你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拓跋步嘴角往後一拉,“早就聽聞你家公子和司馬晟私交甚篤,本以為不過是些無聊傳言,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江福心裡咯噔一聲:“所以呢?”
“譽滿京都的名士翹楚勝慧先生昨晚夜探我軍軍營離奇逃脫,又和司馬晟關係匪淺……”拓跋步定睛看向兩人,“兩件事連在一起由不得我不多想。”
……
梁遷張了張嘴,終是一個字也沒說。
拓跋步盯著他的眸子,笑意篤定:“梁遷,昨晚救你的人是司馬晟吧?你……”
“報!”帳子外頭兵卒通傳的聲音打斷了拓跋步。
拓跋步麵色不虞:“進。”
兵卒掀起帳簾走了進來:“首領,您讓請的人到了。”
拓跋步:“讓他進來。”
“可是首領……”兵卒踟躕看向梁遷主仆二人,“他們……”
“無妨。”
拓跋步大手一揮,兵卒轉身出了軍帳。
不消片刻,腳步聲再次停在帳外。
“首領,人到了。”
“進來。”拓跋步坐在案邊喝茶,動都沒動上一下,顯然對來客不怎麼重視。
帳簾掀開,走進來一個人。
梁遷板著臉站在一邊,眼皮都沒挑一下。
江福好奇心重,側頭瞄了眼。
好家夥!這一眼了不得,險些將江福的魂兒給嚇飛了。
他暗自拽了拽梁遷的衣袖,示意他往帳簾的方向看。
梁遷動了動脖子,熟悉的影子倏地紮進眼眶子裡。
來人居然是紀淩易。
隻是不知為何,今日他一身小廝打扮,穿得很不起眼。
紀淩易剛好也往這邊看,兩人四目相對,神色相當精彩。
梁遷麵上更冷了,很明顯對此刻的紀淩易厭惡至極。
對於紀淩易來說,更多的是震驚,還有那麼絲不安。
拓跋步把梁遷弄來做什麼?他有沒有對人做什麼不堪的事?
羌人多野蠻,長得也糙,晃一看到梁遷這長相的肯定驚為天人,難保不會……
拓跋步掃了紀淩易一眼,麵露異樣:“大公子怎麼這副打扮?”
“近來柳少全那邊盯得緊,穿這樣便宜行事。”
“嗯。”拓跋步提起視線和他對視,麵色肅重,“計劃有變,找你來是和你商量提前動手的事。”
從剛才進來時紀淩易的視線就不受控製地落在梁遷身上,那神色很是複雜。拓跋步抬頭看過來時他尚來不及收起的表情被拓跋步儘數收入眼底,拓跋步意味深長看著他:“怎麼?認識?”
紀淩易坦然一笑遮去眼底多餘神色:“此人是京都的大名士我自然是識得的,不過何故提前動手啊?”
拓跋步若有所思:“有人夜闖軍營,我懷疑那人就是司馬晟,未免夜長夢多攻城刻不容緩,更何況如今我們手裡還握了一張王牌。”他揚起下巴指了指梁遷,“這就是司馬晟的老相好,梁遷。”
這話委實太過簡單粗暴,梁遷眼角忍不住抽了下。
紀淩易裝作毫不知情:“老相好?我怎麼不知道司馬晟和梁遷有這層關係?”
梁遷疑惑掃他一眼又迅速隱去眼中神色,紀淩易這是……在替他開脫?
“不知道?”拓跋步狐疑看他。
紀淩易從容一笑:“的確不知,據我所知,梁遷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並沒有什麼相好之人。”
“紀淩易。”拓跋步收了笑,看人的模樣陰沉嚇人,似要在人身上盯出個洞來。
紀淩易後頸一涼,隻覺夜風嗖嗖,汗毛炸起。
“你和這個梁遷是舊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