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舒芳和胡晴晴都沒回來,寂靜無聲,陽台窗戶上印著外麵的零星寒星,夜是深藍色。
阮晚放下飯和牛奶,拿著免洗洗手液搓,打開手機,打開飯盒。
陳玉萌在她去找許陳仰之後的十分鐘裡一直在給她發消息,現在攢起來變成小十條,問她去找許陳仰然後呢?
人不見了?
不上晚自習了?
你去哪了。
被許陳仰綁架了?
??
窒息的關心。
阮晚擔心明天沒好果子吃。
但是當時不回,是壓根沒心情回。
阮晚坐到凳子上,手指顫巍巍點著鍵盤:【現在才有空回】
【許陳仰幫我打了申明朗一頓】
【申明朗下回不會再找我給他寫作業了】
回想申明朗跟她的交際。
正常人都看出那也不是喜歡。
充斥他的惡趣味,沒事去逗逗小貓。這些天阮晚可能已經被說閒話了,但陳玉萌給她蒙蔽著,阮晚又清者自清,她的痛點向來比彆人高些。
陳玉萌暫時沒回。
阮晚愧疚吃著飯,愧疚地想她回來了就不打算去晚自習吧。
現在九點半。
吃完了的阮晚收拾垃圾,陳玉萌回幾個驚歎號。
然後問:【許陳仰為什麼幫你揍人?】
阮晚:“……”
因為許陳仰是我哥的朋友。
很好答。
但阮晚發現自己並沒跟她們介紹她和阮川是同父異母兄妹的這層關係。
阮晚以前覺得隻要她好好學□□穩穩的就不會跟阮川扯上什麼關係,現在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時間一年半,意外那麼多,麻煩自找。
阮晚垂著眼,小姑娘睫毛如蟬翼的在低瓦率的燈泡下措辭,陳玉萌又發來一條信息,她沒想到許陳仰的朋友是阮川這層:【該怎麼說】
【你和許陳仰和申明朗這事都沒幾個同學在說,大家嘴巴都閉的很嚴實】
一場發生在二樓樓梯道的單方麵鬥毆,一般無大事圍觀者都會放肚子裡爛死,不會多管閒事讓很多人知道,匿名舉報。而這晚目睹的大多是對書如癡如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同學,就更沒人驚訝了。
都當沒看見。
陳玉萌自己不靠“輔助資料”,瞎琢磨許陳仰的行為,那就是他們校霸許陳仰一直挺見義勇為。
她阮晚當時杵那其實多麼乖。
弱小可憐更能激發保護欲啊!!
這晚,人還是更關注自己。
陳玉萌在氣另一樁自己的事。
她好朋友阮晚因為代寫作業,被看不下去的大帥比伸張正義去了,她同樣梅開二度的遭遇,沒人伸張。
“班花”幾個要她代寫作業!
平時,要借她作業抄就算了,現在時隔幾個月又開始玩幫寫作業那套,陳玉萌彆提多惡心了。
假惺惺又要談利益說什麼不會吃虧的。
會請她喝奶茶的,辛苦她了。
陳玉萌醍醐灌頂——真想給她們表演吐一個!
真的。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很閒,高一的時候忙著一節課不聽就跟不上的教育製度,高二天天被老郭嚷著此時不用功,更待何時?高二下學期眼看很快就過去了,開始高三最後年華,哪有這麼多功夫陪這些少爺小姐寫作業,還寫好了送給她們。
阮晚後來回複什麼。陳玉萌氣瘋了也沒記得住。她討厭自己懦弱嘴軟,拒絕不掉的拿著她們的作業回家。
想把這些作業都撕碎了的程度!
阮晚第二天上學,陳玉萌還是火著的。
火著開始哭……
”……”
阮晚頭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說做人為什麼這麼難啊。”中午吃飯,陳玉萌仔校外帶著阮晚,邊哭著邊往嘴裡扒飯。
“……”
阮晚抽餐巾紙給她擦眼淚:“不然我幫你寫點。等,下次,沒有下次,這次寫完我們就再也不幫她們寫作業了,鬨掰就鬨掰,絕交就絕交。”
陳玉萌:“……”
陳玉萌哭著哭著笑,笑著笑著哭,鼻涕拉呼地拍打一下她:“絕交就絕交!”
她本來在阮晚沒出現,心裡就是她一個人,就想一個人。
什麼破友情,什麼交朋友,什麼和和氣氣,都去死吧!
陳玉萌不哭了,跟頭都大了,扭過身就想歎氣的阮晚說:“我本來就也沒那麼好,是個怪人,你沒來之前我在這班上格格不入。”
阮晚撐著下巴樂了,她露著小白牙笑,像冬日裡忠心耿耿的治愈小狗:“唉,你這麼說我也是怪人。”
“你能不能行了!”陳玉萌打她!“成績好不好不能涵蓋一個人的所有!”
陳玉萌開始大腦哭抽了的缺氧說糊話。
阮晚點頭表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