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陳仰問:“看望你老家的人?”
他倆真的開始忽視周遭一切了。
少年懶洋洋的,漫不經心。她一本正經,脊背拔直。
阮晚說:“要回去找我媽。”
這話更低了。
但阮晚又沒認為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就是提到她媽媽兩個字,阮晚會脆弱,從對許陳仰的羞澀不自在的脆弱,變成另一種脆弱。
“……”
許陳仰聽她這句話。
還是把頸子低很低才聽見。
聽完,許陳仰胸口隨她痛了一下。
作為阮川從小玩到大的鐵子,和阮家兩代半的世交,許陳仰對她家情況多少了解,對她來說,她的母親,是縱然阮川他媽發瘋也不敢提一個字的存在。
他們說她會發瘋。
就眼前這個軟乎乎臉,尖下巴,又不中二又不調皮的看著正常到不能正常的人。
許陳仰眼珠裡蕩她的臉……
越看越像整個人要進去她這個人。
她哥阮川疼她是她真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一會,許陳仰說:“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跟我發個消息,我去接你。”
“……”
阮晚抖了下。
許陳仰斜她:“……”
天道好輪回的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
阮晚挪挪背,張了幾次嘴。
跟他說謝謝說不出來。
她內裡方寸大亂。
有個人說接她——
如有一條滾燙燙的河淌進她心裡。
說不上來。
跟彆人說等你回家,給你留燈,給你留門差不多。
和上船船票不同。
有人,在引你靠岸。
快到目的地了。
就差五分鐘。
駛在小區周圍,綠化漸漸清幽,沒什麼人,天變成欲要下雨的樣子。
阮晚滾燙的情緒也逐漸涼卻……
阮晚反應過來,不動聲色抹了下臉,理智過來。
難受到要坐不住。
企圖給眼神但做不到。
阮晚心裡憤怒。
許陳仰這個騙子,又沒微信也沒,□□號也沒,到時候就算她真想他來接了又怎麼接的到。
她打電話先給她哥,再通知他?
那她從開始就可以不需要。
“……”
許陳仰斜著他走神間就變得有些神經質的阮晚。
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許陳仰迷惑。
他長大這些年見過不少放在瓶子裡裝著一碰就碎的玫瑰花,但沒一朵像阮晚這樣。
許陳仰自忖心思已經細膩。
可許陳仰猜不透阮晚,已經從不在乎她怎樣變成這有點病的阮妹為什麼這樣。
到了許陳仰家門口,許陳仰說我走了?
倒黴阮晚看他一眼後點頭,又馬上自閉扭過頭。
許陳仰納悶,不爽地拿著書包迅速下車。
他和阮晚在這一段路的後期默劇,前麵二人不知曉細節,阮晉昌跟他正常說:“回家好好休息兩天。”
阮叔樂:“放假可少打遊戲,彆把眼睛打壞了。”
許陳仰輕嘖一聲。
…
後來,當天晚上,阮川給阮晚推了許陳仰的微信名片,阮川微信上問:【你和許陳仰有了什麼秘密?】
“……”阮晚。
阮晚不知道怎麼說。
阮晉昌讓助理空了兩天的日子,帶著阮晚悄悄從家裡出發,去往阮晚待過十五年多的“故鄉”,他曾經戀人的悲難地。
晚母的墓地在鄉下山林裡,沒地方能及時買花買鞭炮買紙幣,阮晚提醒她爸,兩人在彆的鎮上買了些。
阮晚心情很難好的起來,本就是一個愛哭的,在她爸買這些時就在默默飽含眼淚,脆弱地往那一杵,骨架小的肩膀瘦削,身高瘦削,一刮風就要倒。
偏偏阮晚一個學期長了三厘米,更像竹竿。她和彆人發育不在一個時間段的遲鈍猛長。
她爸說她:“小可憐。”
阮晚苦笑:“大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