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時微微蹙眉,不滿問
“難道在你眼裡,我是個孩子?”
任苒聽到他說這句話,忽然就一愣。大概是他跟任蔚同齡,而在她懂事時任蔚還不過是個穿開襠褲的,自然而然地也總覺得簡時也還小。
此刻她正視他,不過一年時間,他的個子又長高了不少,就像周五曾說的,進這個圈子遲早變得成熟,可他未免成熟得太迅速了,初見時的青澀氣息已經蕩然無存。
“行吧,那就讓你這個男人睡沙發!”
厚重的窗簾一拉,燈一關,再加上酒店內柔軟的地毯,整個世界寂靜的與世隔絕般。
酒店特有的白色被子,乾燥得有些膈應皮膚,上麵還有簡時平日裡經常用的香水味道,淡淡的,在鼻端若有若無。
任苒輾轉反側,愣是沒睡著。
心裡還是有些擔憂,就翻身起床打開房門。
外邊的燈被簡時關了,隻有一些微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外透了進來。
昏暗的光線下,簡時弓著身子在沙發裡,很明顯,腿伸不直,這樣的睡姿令他不得不時刻把那隻受傷固定好的手臂保持在胸前。
任苒心裡泛酸,走過去蹲下,睡前他洗完澡換了件短袖,所以當任苒碰到他的手臂時發現有些涼,猶豫了下,推了推他。
簡時醒來時還有些發懵。
任苒說道
“起來去臥室睡。”
他沒反應過來,坐起身子歪著頭問。
“臥室睡?”
“那你呢?”
任苒回答
“沒有被子會著涼的,你現在要休養,彆明天又弄感冒了。”
“那你呢?”他又重複問。
見他擔憂,她笑了笑
“我也臥室睡。”
簡時說了個“好”,就起身離開了沙發,一手抓起枕頭就直奔臥室去了。
所幸,床夠寬敞,被子也足夠大。
簡時在外側睡下了,兩米的床中間完全可以再躺一個人。
任苒關上燈,很快房間內隻有中央空調的排氣聲以及旁邊人平緩的呼吸聲。
她閉上眼,說實話,小時候跟任蔚睡一張床是常事,但中學起到現在,她還是頭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
可簡時不一樣,儘管隻是才相處一年不到,卻已經像家人般,他不僅跟任蔚親厚如兄弟,還時常去她家裡做客,甚至連她媽都開玩笑說又多了一個兒子。
有時候任苒在台裡說“我弟來找我了。”
同事也會正兒八經問“哪個弟?”
旁邊人動了動,似乎困難地在扯著被子,任苒撐起半個身子,伸手抓起被子往他身上蓋。
“小心手,我來給你蓋。”
“謝謝。”黑暗中他低聲道謝。
蓋好被子,任苒接著躺下。
“跟我還客氣什麼,任蔚小時候天天踢被子,都是我給他蓋的,快睡吧。”
又恢複了安靜。
正在任苒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簡時忽然問
“任苒姐,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任苒閉著眼思考了會,說
“我好不容易打了兩年雜才被譚老師推薦上頂流,現在隻想好好發展事業。”
“你沒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都不需要思考。
旁邊沉默了,任苒等了一會沒回音就繼續閉眼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半夢半醒間,簡時又問了句。
“你喜歡哥哥還是弟弟?”
她迷迷糊糊,仿佛夢囈般。
“哥哥… …”
很久沒住酒店了,睡一夜起來,感覺腦袋都發沉,轉頭一看,旁邊早就沒了人,被子被平坦地鋪開。
任苒起床在臥室內的衛生間裡洗漱完,走到外麵,看到簡時已經坐在沙發上,並且讓酒店送了早餐,豐富地擺滿了茶幾。
她吃著早餐,瞄了眼簡時。
猶豫了片刻。
“小時啊。”
“恩?”簡時正喝著牛奶。
“有些話我得跟你說。”
見她神色嚴肅,簡時握著玻璃杯,一臉疑惑。
任苒語氣很沉。
“你現在事業才剛起步,還是得把重心放正了,不要想其他的,你還年輕,等你穩定以後,機會多得是。”
簡時不解
“我聽不懂。”
任苒咬了咬唇瓣。
“照理說,這些話不該由我講,但是你喊了我一年的姐,那我今天就把你當成我親弟弟一樣,話可能不太好聽。”
簡時皺了眉頭。
“小時,你昨晚一直問我關於戀愛的事,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想談戀愛了?”
他握著玻璃杯的手指一動,裡頭的液體晃動了一下。
見他眼神微恙,任苒就更加確定了心裡的猜想。
“小時,二十歲,對於演藝圈來說,還太年輕了,你說你喜歡演戲,那就要好好地把握住機會,太早的談戀愛未必是好事。”她頓了下“你… …你懂我的意思吧,其實,這些蘇由也應該都同你講過吧……”
“沒有!”簡時忽然冷聲打斷。
“什麼?”任苒吃驚“不應該啊,按蘇由的個性她… …”
“我說沒有想談戀愛!”簡時再次打斷。
他冷著臉,眼睛盯著任苒逐字逐句說道
“也沒有喜歡的人,你想多了。”
任苒鬆了口氣,隻是這頓早餐氣氛僵硬,不論後麵她再說些什麼趣事,簡時都一言不發。
直到她吃完早飯準備離開關上房門時,簡時說了句令她無比痛心的話。
“還有,我們並不是親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