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相 ……(1 / 2)

壯年男子可不比我悠閒自在,他一人便要操持偌大一群人的夥食。

他手中的長矛擲了出去,又很快地拔了出來。待速度練出來了,那矛便在他手中成一片虛影,快得讓人看不出模樣。少頃,岸邊立起了一小堆魚。

:“汝那長矛也是用如神速,不比我吾差!”

:“討生的手段,練多了也就掌握了技巧,實在拿不出手,讓恩人見笑了!”

這可不見得,他剛拿起長矛時,那猶豫躊躇可不像常年打魚為生的。幾次下來,他已不像初時那般生澀,次次都能中軍,這怎麼算不上好能耐?

我不再說話,而是拿出一席破布,將我捕到幾條魚裹了起來,拿到河中清洗。

河邊多濕泥,先前在岸上垂死掙紮的魚,在多次的自救後,給自己裹了一層厚厚的泥,讓人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得先洗一洗,我這樣想著,然後抬腳邁入壯年男子下遊的水中。

小河中的碎石在多年的衝刷下,變得薄而光滑。

我挑了塊趁手的菱形石頭,在一旁的大石頭上磨了磨邊角,而後對著已經洗乾淨的魚手起刀落……

我逆著方向,將一條魚按在石頭上,細致又認真地刮去了魚鱗。

刮光魚鱗後,我剖開了魚腹,裡麵是一個大工程。

魚的內臟是最為腥臭,也是最不好處理的純在。我屏著氣,小心翼翼地對著苦膽的前端下手,將那糟糕的東西摘了個乾淨。

按著順序,我將那些內臟一一摘除,魚膽,魚鰾,腸,肝,直到我摸進了魚頭,將那魚鰓仔細的洗了洗,才終於放過。

壯年男子專注於捕魚,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看重了目標,便是“輕嗬”了一聲,將魚定在原地。

待他注意力重新分散到我身上,我已將一條魚處理好,放在一邊備用。

壯年男子已受了我不少幫助,怎能看著恩人蹲坐在那,埋頭處理幾條生魚!

他立即阻止:“恩人,您幫助我良多,區區情報怎能比的上您給予我的恩情。請將那些魚放在岸邊,我家內子會過來收拾的!”

說到這,他立馬傳喚了他的妻子:“阿杏,過來幫我們處理一下魚肉!”

:“誒,我這就過來!”他的妻子將母親安頓好,“顛顛”跑了過來。

離得近了,她看清了我們幾分。她有些緊張地搓手,笑嗬嗬道:“恩人啊,您到火堆邊坐著。過會兒啊,我就給您送過來!”

壯年男子也笑道:“我家阿杏手藝是頂頂好的。恩人不必擔心,她絕對給你處理地乾乾淨淨送過來!”

盛情難卻,我便沒有拒絕,踏著緩慢的步子往回走。

路過馬兒時,我順道拍拍它的肩頭:“彆等了,先到那邊去休息吧!”

馬兒卻很是不舍地望著正在那婦人手中磨挫的草魚。

:“算了,你想看,就看吧!我先過去了。”

馬兒很是敷衍地吐出一口氣,拿頭蹭了蹭我的手,然後繼續看著那幾條等待處理的魚。

步入修道,無論山間野獸,還是兩腳直立之人,皆是口欲淡淡,也不知怎麼養成了它這一副好吃鬼的性子。

明亮的光芒是整個樹林裡最溫暖的存在,一群人圍坐在那,抬高手,將手掌心微微貼近了柴堆。用火光,驅逐著身上的寒意。

一個清俊的身影逐步靠近,明明滅滅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明明這人麵龐柔和,笑容和熙,大家卻有些怵他,趕忙讓出一條道。

像是看見眾人的退避一樣,我怡然自得地找了塊平整的大石頭坐下。

:“介意我換下長靴嗎?我的靴子裡進了水。”

一道堪稱溫柔的聲音響起,嚇了神思不屬的幾人一跳,他們相互交換神色,最後由年老的長者發言。

他道:“咱們是一群貧民百姓,不會被規矩拘束,恩人想換就換吧!”

我脫下了下水前換上的油靴,將油靴翻過身來,倒掉了裡麵的積水,然後把它整齊地擺在火堆前,靜靜地烘烤。

耗費玄力烘乾自己的腳,實在不劃算。我思考了片刻,而後將腳翹到了油靴上。

這放浪不羈的行為,引起了眾視。有人在小聲地嘟囔,卻不敢把真實的想法表露出來。

周圍時不時投來的眼神,透露出眾人的想法,他們沒能像想象中的那般視規矩於無物。

腳是非常隱私的存在,隻有在私人的環境下才可以露出。

長者像是在看一場鬨劇一樣,圍觀了人們的竊竊私語。

他很是坦然地脫下布鞋,露出雙腳,像我一樣,將腳靠近了火堆。

有人驚呼“長老”而後被眼疾手快的人掩住了口鼻。

那半環著泄密者的人訕訕地衝我笑了笑。在手下的人放棄了掙紮後,他才緩緩放開了手。

而後長者發話了:“不就是露個腳,有甚麼害羞的,以前你們下地乾活的時候,不也露著腳?”

老婦被細心地照顧後,恢複了大半的意識。看見自己的丈夫露了腳,她咬咬牙,扯下了鞋子,將腳靠近火堆。

:“這風濕露重的,老身染了毛病,可受不了這些。”

見領頭的都發話了,他們也不再拘謹,紛紛脫下了鞋襪,將腳湊地離火堆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