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師姐。”玉賜把頭低了下去。
知道一時半會他也改變不了,我就沒再說什麼。
在其位,任其責,既然名義上占了師姐這個位子,我就得為這個身份負責。現在的我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外人,他必須明白這一點,這樣對大家都好。
一時間相顧無言。
臨下法器時,玉賜抬起了頭:“師姐,如果這樣能讓你安心,我會去嘗試的。我隻希望師姐不會再為過去的往事而難過。”
這人有點呆呆的,但腦子還是挺靈光的。
:“我不清楚,玉賜,這事很難說。”我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在玉賜小心翼翼地討好下,難得露出了真心。
:“我太遲頓了,總是慢慢地接收到他人的愛與憎,慢慢地學會與世間的一切相處,慢慢地快樂,慢慢地痛苦,就連遺忘也是慢慢地。”
我挺起身子看他:“所以,我們需要點點時間,讓我接受你,讓你接受我。”
:“嗯。”
然後他長腿一跨,跳下了法器。
對此,我很不理解他的行為,我踩著法器邊緣的台階,一步步向下。
他就站在一旁看我,等下來了,他就跟在我身邊,不遠不近地走著。
我們按著老路,通過地道來到曜曦的宅院中。
奇怪的白燈籠依舊是幽幽地發著光,在風的吹拂下,來回搖擺,連帶著附著在它身上的蜥蜴來回搖擺。
蜥蜴!
不過這地方依山傍水,出現蜥蜴並不奇怪,我想了想。
然後那蜥蜴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視線,甩著尾巴飛快的爬到了燈籠的另一麵去。
淮君很敏銳,他凜冽的視線一掃,同樣注意到那隻翠綠的蜥蜴。
他說道:“師叔,請稍等片刻。”
然後他輕點腳尖,踩著牆上了屋簷。
我側頭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玉賜乖乖地說道:“抓蜥蜴。”
我當然知道這個,我隻是想知道其他的一些東西。
:“為什麼要抓蜥蜴。“
:“這地方設了陣法,除了主人家允許的存在,無人可靠近這宅院。”
我點了點頭,看來這蜥蜴有古怪。
蜥蜴既然能闖進來,也是有點本事在身上。
它腹部下沉,肉指收縮,然後脊椎骨哢哧哢哧地向下按壓,再“嗖”的一聲彈起,躲過了淮君的突襲,靈巧地在空中轉了個身,落在了地上。
:“何必呢,你師叔還在那邊看著呢,我這次可沒做什麼。”
:“你不是來了嗎?”淮君勾唇一笑,手指勾出一把匕首,腿向後一蹬,就往前刺去。
:“討厭的小鬼。”蜥蜴向後一轉,避過了攻擊,然後長大嘴巴,吐出幾口濁液,“噗噗噗”地往淮君身上彈。
:“好惡心。”我沒想到這蜥蜴這麼猥瑣。
:“哼。”對於我的吐槽,蜥蜴也不敢做出什麼反應,繼續與淮君比試。
對於口水的洗禮,淮君倒是不慌不忙,一個高難度的下腰動作後,順勢手指著地,用嘴接住了匕首。而後他腳尖繃緊,向後翻轉,在空中吐出他的匕首。
那匕首劃破了風,帶著淒厲的咆哮聲,刺向蜥蜴。
蜥蜴趕忙躲閃,卻被氣劃破了一道口子。
它氣急,卻知實力不濟,灰溜溜地閃出了陣法地界。
:“淮君,好身法!”我在一旁表示了鼓勵。
:“師叔,繆讚了。都怪我,耽誤了時間。”
我搖了搖頭:“守護並不算在裡麵。”
我對著二人說:“我們進去吧!”
一進屋子,趴在曜曦身邊的須毛龜懶洋洋地抬起了頭,見是我們,打了個哈切,又半縮回殼中。
:“辛苦你了,小東西。”我將它抱入懷中,為玉賜空出個位置。
他坐到床沿,從被席中拉出一隻手,細細地探查著。
良久,他才緩緩放開。
他這人一向沒什麼表情,我沒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隻能開口問道:“如何?”
:“氣血陰陽虧虛,脈象艱澀,是為澀脈,外加體內靈體破裂,相互引導,從而引發經脈陣痛。”
他掏出一張樹皮,墊在自己的膝蓋上,俯身用毛筆書寫。
:“他體內精血流失過多,淮君,這幾日,你去找玉瑜師姐,讓她從庫房裡抓一個月的二空湯方劑,每日卯時,戌時煮上一碗,端給你家主子喝。”
然後他抬頭看我一眼:“這方子裡缺了兩味藥,需要外出尋找,師姐你與我一同前去。”
:“多謝師叔。”淮君抱拳以示尊敬。
我拿出了那個錦囊,晃了晃,打開了它。
:“我希望裡麵有合適的藥材。”
玉賜接了過來,用手指翻了翻:“裡麵的藥材是針對你的身體的,隻有一味藥是他能用的上的。”
我看向了曜曦,他麵色蒼白,粉白色的唇瓣上凸起了乾燥的死皮,顯得這人更是脆弱。
淮君端著一小杯茶,輕輕地用杯沿觸碰他的唇瓣,企圖消滅掉那可憎的突兀。
:“知道我們靈魂不穩的人很多嗎?”
:“不多,也就一些地位較高的人知曉些內幕。”
:“這樣啊……”
我想了想,從衣服上摘下了附著儀,將它放在曜曦的衣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