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氣得臉漲紅，整個人就要和炸了一樣：“好你一個貴公子，說話如此低俗不堪，難怪教出的孩子也不是東西，當街偷人東西，也是個沒用的爛貨！”

這種爛話，我已聽了數百遍，心中早已麻木不堪，這小販像是上過學堂的，說起來話也還算文雅，不像其他人就……

我本該站在後麵一言不發，但這次容不得我退縮。

我往前走了一步，欲開口，卻被師父用袖袍擋了住。

：“泄火誰不會呢？但把廢話浪費在你這種人的頭上，隻會平白玷汙了自己，懂嗎？小孩?”

我點了點頭：“嗯。”

：“至於你，那些心裡話就到官府說去吧！”

：“你不能……”他剛開口，就被師父一手刀打在了脖頸處，昏了過去。

：“師父。”

：“怎麼?”

他蹲下身，摸了摸我的腦袋：“以為我會以暴製暴?”

這地段過於偏僻，再加上兩人唇槍舌戰得有來有回地抨擊，不由得引人亂想。

我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有這閒工夫，不如多讀點書，修繕自己的內在。”

：“好。”

：“呆子。”師父笑著又摸了把我的頭，“怎麼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嗯。”

：“傻乎乎的，先前我說錯了，你與小二很是不同。”

我抬頭看他。

：“小二，可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一般人可說動不了他。”

那你呢？我眨巴著眼睛看他。

：“你師父我啊，當然不是一般人，哈哈。”

然後他一手抬起小販的腰，將他抗在肩上：“走吧，順帶去見見我的老朋友。”

：“嗯。”

：“會騎馬嗎？”

：“會一點……”

：“哦~這樣啊。”

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

……

我擁有了人生第一匹馬，不，隻是暫用，等到了宗門，靈馬將歸還給宗門。

剛到驛站，師父就牽著他的小馬交與我。

：“小許，這是我新收的弟子，以後你們好好相處。”

師父將韁繩交給我的時候，語氣是說不出的鄭重，讓本就緊張的我，更加得提心吊膽。

：“小六，這是小許，你要好好照顧它。”

他輕拍著小許的肩胛骨，無不惋惜道：“小許是一匹優良的小馬，你若不是我的徒弟，我還不肯將他讓給你呢！”

我大仰頭看著這匹高頭大馬，實在理解不了這麼一匹高大英挺的駿馬怎麼會跟小馬這個詞聯係上的。

：“師父，你呢？”

：“師父隻能委屈自己，乘坐法器走了。”

啊？！

：“來，上去試試吧！”

我還沒緩過神來，就被師父扶著上了馬。

：“如何？”

：“天地開闊，視野極佳。”

：“那就對了！小許，馱著他到處走走。”

：“師父，我。”話還沒說完，小許就帶著我疾馳起來。

：“啊！！！師父，我，我害怕！！！”伴隨著我的尖叫聲，大量的冷風刮進了我的嘴裡，哇啦哇啦地糊住了我的聲音，弄得我連尖叫聲都爆不出來了。

：“彆怕，拉緊韁繩，靈馬不會讓你掉下來的。”

順著聲音，我抬頭看去，隻見師父坐著另一匹馬，與我共馳行。

：“我……”我趴在馬上有些虛弱地喘息著。

：“把身子直起來，若你連這個都克服不了，那你以後如何做主自己的人生！”

：“我，可以的。”我顫顫巍巍地直起身，直視前方。

：“對了，就是這樣，拉動韁繩，讓小許轉彎繞個圈回去。”

:“怎麼拉?”

:“看你的方位，列如我正在你的右方，那麼你該向左拉動韁繩。”

：“好，我試試。”

我的力道小，怕不得費上一大功夫，才能操控馬兒的走向。沒想到小許靈性十足，我輕輕一扯，它便能察覺到我的想法，減輕了速度，向左踩出個半弧，輕巧地轉了個彎，向驛站奔去。

到了驛站，我暈暈乎乎地被師父抱下馬。

：“辛苦了。”

他摸完我的頭，又摸了把小許光順的皮毛。

小許打了個響鼻，噠噠噠地走回了馬棚。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師父，小許聽得懂人言。”

：“是啊。”

：“那韁繩有何用處?”

：“傻孩子，那是用來迷惑人的。”

：“迷惑?”

：“沒拴上韁繩的馬，便是無主之物，這是為了保護它，也是為了保護我們。”

：“嗯。”

：“嗯，就一個嗯字?你應該說，多謝師父講解，小木頭腦袋。”

：“多謝師父講解。”

：“傻傻呆呆的。”師父在我頭上扣了扣，“還好遇到了我，不然就完了，你這小身板，可怎麼活下去啊！”

：“嗯。”

：“當真了?永遠不要把彆人的玩笑話放在心上。”他看我的臉，頗為嚴肅地講到，“世界上，最先依靠的隻有自己，隻有靠自己才不會吃虧。”

：“多謝師父講解。”

：“嗯，學得倒是挺快，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