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將此事一筆帶過。”李詠思整理衣襟,“還不是防著外敵。”
馬後炮終於上場了:“既然如此,師弟,你在此地多住幾日,那幾位藥材,由我來找。”
:“這……”沒想到接我話的是李詠思,“我記得你們來尋的藥,就是為了壓製你的病。”
:“是如此。俗話說,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況且,師叔的事,比之我,更為重要。我的時間還算充裕,何必做那等小人之事。”
:“那好。”他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你們兩人的事,我不摻和,師父既然這樣說了,我硬留下他也是個錯誤。你們要去要留,走之前給我個準話吧!”
兜兜轉轉,我們回到了原點。李主官回到了屋內,繼續批改他那些案件。
:“師姐……”
:“讓我去吧,就當是試煉了。”
:“師姐,這個給你。”
我接過了一本裝訂好的書冊,厚顛顛的,起碼有兩三斤重。
:“這是玄力的修煉心法,還有這個,”說著他又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這是身法圖解,平日裡,要多拿出重劍練練。”
這些並不算在常識的範疇,說了句謝謝,我就愉快地收下了它們。
:“還有……”
下麵的話像是被他吞進了肚子裡,久久沒有動彈。
::“還有什麼?”
:“小心你的仇家。”
:“這是個問題,但不能避免,我隻能勤加修煉,爭取能跑得快些。”
:“就這些了嗎?
:“是了,就這些了。”
:“這時候你應該說“嗯”才對,李主官說得沒錯,你這個心口不一的人。”
:“隻是,時機未到。”師弟有些鬱悶地低下頭。
:“很重要嗎?”
:“是,也不是。”
:“那就遵守你的原則吧!”
:“好。”
李主官早就派人為我們兩人準備了廂房,就等著我們提箱入住。
:“先去把行李放好吧,這樣省得晚間弄起來麻煩。”
:“嗯。”
我們二人都不是等著人伺候的主兒,想必李主官也是知曉這個道理的,門口就給我們安排了個手腳麻利的小廝,等著我們平時傳喚。
這裡離李主官辦公的地方,不遠也不近,可以恰到好處地將翻湧的人聲大部分抵消在外麵,將那絲溫柔的人氣味,恰到好處地鎖在了這片房屋中。
草草地收拾了一番後,我搬來了矮凳,坐在窗邊細細感受著吹來的風。
不冷也不熱,不吵也不靜,一切都是剛剛好。以前我就喜歡在這樣的環境裡,細數過去的時光。
我看著披著白紗的鳥兒站在枝頭歌唱,聲音很甜美也很稚嫩,總歸是和那些吵鬨的麻雀不太一樣。
我倚靠在窗邊,整個人懶洋洋的,思維發散性的飄散。
玉賜是要在這裡多住些日子的,整理起來,會比我這邊慢很多。
我從一旁的糕點上撚了把碎屑下來,撒在了窗台上。
那小鳥的性子和模樣一般無二,傲嬌地在枝頭來回蹦躂,沒過一會兒就被食物吸引了目光,飛蹦著跳上屬於它的展示台。
待客的糕點很難讓人挑出錯誤,棲息在枝頭的鳥兒同樣無法拒絕。它愉悅地啼叫了幾聲,然後“噠噠噠”地用那小巧的喙,啄取食物。
我試探著出手,很輕易地將這抹白雲擒在手中。起先有些掙紮,在我輕柔地撫摸它的羽翅後,它很快就放鬆下來,繼續享受這突然其來的美餐。
猛然間,我失去了看它的欲望。總歸還是不一樣的,無論是它,還是居無定所的我……
我站起身,動作有些大,帶動著矮凳向後走。木製品與木製品的摩擦聲有些刺耳,嚇得那小鳥尖叫了幾聲,撲閃著翅膀飛回了原處。
我為這簡單的相似而感到愉悅,默著盯了它好一會兒,才緩步離開。
去幫幫自己的師弟吧,他的行李比我多太多了……
他的屋子前也有一棵曼妙的榕樹,枝繁葉茂,可以將大部分的陽光擋在窗前。上麵也有一隻像白雲一樣柔軟的鳥,它比我那屋的更大些,尾羽也更長些。它已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紀,唱起的歌婉轉細膩,如泣如訴。
它顯然已嘗過了靠近人類的好處,見我過來了,用那純粹的黑曜石眼珠,緊緊地鎖定我,而後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窗台上,等待著屬於它的美餐。
:“師姐,來這邊坐。”
像往常那樣,玉賜從不會過問我行事的想法。
:“謝謝,不必了,我是來看看你整理得如何了?”
:“快了。”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被褥還沒換。”
:“好。”我走到床邊,將靛青色的被子挪到了矮榻上,抽出了底下的席子。
玉賜遞過來他的席子,是一張青色的草席,就如他今日穿著的海天藍色長衫,乾淨,素雅。
鋪好了草席,我將他的淺草色被褥,疊成了小方塊,端正地放在床中央。
這期間,“啾啾喳喳”的聲音的聲音不覺於耳。
我回頭望去,那隻鳥兒立著雙爪子,翅膀大開大合,立圖引起我們的注意。
很顯然,玉賜是個沒心的小混蛋,完全不管它那撕心裂肺的表演。
許是見景生情,我想起來那些喜歡團在我窗戶邊上的小麻雀,我喚道:“
師弟,我可以取些糕點碎末喂它嗎?”
:“師姐拿吧。”
我撚起細膩的粉末,撒在了窗台上。
鳥兒樂了,大聲地表達著自己的喜悅,低頭就是一頓啄。
:“師姐,我好了。”
:“好,那就去見見我們的另一位故人吧!”我捏了捏手心裡那隻被我帶過來的口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