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師父……”
我呢喃著,從一個混沌的回憶裡轉醒。
是夢嗎?我按著發麻的太陽穴,陷入了深思。
窗戶敞開著,壓抑的霧正試圖擠進這個不大的小房間。
還是白天,我並沒有在做夢。
我又進入一段回憶中,那裡有我,還有那個見了好幾次麵的師父。
這次我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如墨色勾染的臉,漂亮卻沒有一絲血色。
他擁有著難以想象的韌性,無論是在什麼時候。
:“我會活下來的,我向你們保證,隻要我在,沒人能傷害到你們!”他站在山門前,向著所有人許諾。
:“師父……”
:“師父……”
:“師父……”
:“師父……”
:“師父……”
:“師父……”
:“師父……”
所有人都在喚他,所有人都在害怕。
他們在害怕什麼?
樓上嘎吱嘎吱地走路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那個老婦人,她下來了。
她踩著梯子,不急不緩地來到我的門前。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注視了良久,她才朝主屋的方位緩緩踏去。
她想說什麼嗎?
我沒有亂跑的習慣,也沒有茂盛的好奇心,她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將重劍置於一邊,有些疲憊地仰躺在床上。
每次從回憶中掙紮醒來,對我而言,都是一次精神上的洗練。
我抬手抹了把臉,一手的汗水。
修煉是進行不下去了,我站起了身,散漫地來到了主屋門口。
“噠噠噠”我對著木門敲了三下。
:“有事嗎?”
:“沈家……”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叫我芬婆婆吧!”
:“芬婆婆,”我想了想,繼續說道,“我身上有些黏膩,想找點水洗澡。”
她愣了一會兒,顯然對我這個點洗澡,很是不理解。
隨後,她開口道:“好,等我燒一下!”
:“麻煩你了!”
:“嗯。”
主屋裡沒了聲。
我回了屋,將重劍收好,然後踩著梯子下到了一樓。
水是一時半會兒燒不好的,與其呆在屋子裡無所事事,還不如在吊腳樓邊上逛逛,打發一下時間。
附近,一男人正站在自家門前,對著妻子破口大罵:“你個敗家玩意兒,居然把自家東西往那老東西家裡送。你是賺了什麼大錢,還要到處去發善心!”
一邊說著,他一邊扯著自己老婆往我這個方向走。
懂了,惹是生非的人來了!
他的媳婦也不是好脾氣的,見掙脫不開,抬起左手,扇在了她男人臉上。
:“我賺的錢,還用你說道!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你個畜生東西!這些年來,若不是他們兩口子幫襯,我早就被你這個沒心肝的,發落到哪塊地裡去了!”
說著,推著,扯著,兩人就在原地扭打起來,打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男人吼叫了一聲,牢牢地拽著女人的手,試圖也往她臉上來幾個大嘴巴子。
女人也是癲狂,伸著長指甲在她男人身上,瘋狂地抓撓。
男女的力氣天生不對等,在這種近距離的搏擊中,唯有女方的腿,才能施上幾分力道。
在這種事上,女人也是輕車熟路。她先是伸長腿,往她男人胯/下三寸踢去。
男人下意識地一捂,手便從女人身上抽了回來。
女人飛快止住了腿,而後一腳將男人踹了出去。
男人往後退了幾步,有些站立不穩。趁著這功夫,女人一路撿一路摸,什麼都往男人身上招呼。
:“瘋婆娘,你好大膽子,連自己男人都揍!”男人捂完下半身,又捂自己的其他的地方。
:“打,打的就是你!”
這大動靜,當然瞞不過鄰裡鄰居的。
好幾個人上來拉架,一邊攔著二人,一邊說著些體己話。
:“李家二哥,話不是這麼說的,都是同村人,幫襯,幫襯也是應該的!”
:“伍娘,莫氣,你也知道碰上這檔子事,誰不把錢財放心上,你男人急了些,也是為家裡著想。你想想,你兒子、女兒才多大,家裡正是用錢的時候,錢啊,小心點用,也是應該的。”
很多時候勸架的方式就是和稀泥,話題中心也就那幾個,要不忍辱負重,要不忍辱負重的。
能被勸下來,全看打架二人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