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一通招式胡亂襲擊,弄得一身狼狽,心中隱隱有了退意。
:“死婆娘,還不快過來給老子道歉,不然,我絕不放過你!”男人不僅心硬氣,嘴巴也硬的很。
:“啊呸,你什麼東西,讓老娘給你道歉!”
事情愈演愈裂,雙方各執一詞,不肯讓步。
芬婆婆下了樓,她不知從哪拿了根拐杖,“噠噠噠”地敲擊著樓梯上的木板。
她年紀大了,常年的繡花搞壞了她的眼睛,這致使她看人的時候,眼睛總是半眯著。
:“有客人在這,你們是想讓旁人看笑話嗎?”
她個子不高,氣勢卻很足,挺直的腰杆像一棵樹,經曆了風吹雨打,卻沒有絲毫頹勢。
:“嗤,你一個外鄉人,有什麼資格管我們這村的事!”男人不依不撓,試圖從她身上找回場子。
:“夠了!她的麵子不夠,那我的麵子夠讓你閉上嘴了吧!”慍怒的村長姍姍來遲,他嚴厲地訓斥了這對夫妻。
然後他轉頭看四周:“家裡來了客人,你們怎麼都圍在這裡,是生意不想做了嗎?”
圍觀的人做鳥獸散去。
看了一場大戲,我再留在這裡,也著實尷尬。見村長慢悠悠地走過來,我朝他點了點頭,側身準備上樓。
:“我記得,你是陳姑娘吧!”
我強行轉了個身:“是的,村長。”
他略帶歉意地開口:“抱歉,讓你看了笑話!”
看了一場鬨劇,也滿足了我下樓想要娛樂的心態,我倒是沒覺得什麼。
正打算開口說道“無礙”二字,卻聽到他接著說道:“
我這地方,也沒產出個什麼好東西,若是姑娘不嫌棄,家中有自製的鮮花餅,由新鮮的玫瑰花瓣製作而成,我遣人給你送過來!”
真是熟悉的玫瑰花啊!
這地方的山水養花,也難怪那家夥賠禮道歉,也要送玫瑰花。
我看了看芬婆婆,又看了看村長。
最終,我答道:“可。”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收了人家的鮮花餅,就不能將此事宣揚出去了。
坐在竹凳上,我咀嚼著香甜的鮮花餅,暗暗想到,這村長,當得挺不錯的!
芬婆婆自從下了樓,就不見了她的蹤影,偶爾會有一些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它們告訴我,她還在附近晃悠著。
我暫住的小屋對麵,就是一條彎彎的小河,不大,卻有不少女人搬個板凳坐在那兒,拿著棒槌敲打衣服。
我沒在那裡麵看到芬婆婆,可卻從窗外隱隱約約聽到她獨有的腳步聲。
她和這裡的人格格不入,從我躲在那個小棚下避雨的時候,我就看了出來。
第六感總能給人帶來不一般的體驗,當她站在那兒,微微馱著腰繡花的時候,我就認定她不是這兒的人。
這是新奇的,玄妙的,許是她的麵容,許是她的穿著,許是其他的什麼,我從一堆農婦中,找出了一個不一樣的個體。
她很冷漠,是那種透入骨子的冷,再加上她有了個斷了腿的丈夫,除了一些好心的婦人,也就沒什麼人願意接近她了。
我知道我的思維為何如此發散,按理說,我應該同那些婦人的丈夫一般,對她是漠視的。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她對我是冷漠的,沒什麼客氣的表現,我對她也該是平平淡淡的才是。
可誰叫我要泡澡呢!在這種百無聊賴的時候,我也就隻能想到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同門,這個婦人,還有,那個家夥。
這種時刻,我是最孤獨的。我不願去深思,那些與我關聯太多的人,這會讓我更加的孤獨。
這不是現代,沒有煤氣,沒有熱水器,燒個水,都要在廚房泡上一段時間。
這麼一想,更難過了。
似乎是剛醒,樓上的沈老爺子呼吸聲亂了些許,接著便傳來了輕微的痛呼聲。
沒有翻身或起床什麼的大動作,也許是抽了筋什麼的。
眼見著樓上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我也不能裝作視若無睹的樣子。
於是,我又下了樓,尋著芬婆婆的聲音找去。
見到我的出現,那幾個婦人都嚇了一跳。
:“哎呦,姑娘,你這走路都沒什麼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我的臉上帶上了熟悉的笑容:“抱歉,抱歉,這位嫂子。”
我指著身後的吊腳樓說道:“你們也知道,我被安排住進了他家的吊腳樓。就在剛剛,我聽見樓上傳來了痛呼聲,聲音還越來越大。可是芬婆婆卻不在家,我身為一個姑娘,也不好隨便往彆人屋裡闖。所以,我來這兒,想問問各位嫂子,可知道芬婆婆在哪?”
我的五感雖不錯,可它卻不能告訴我,他人的準確方位,除非,我離那人確實很近。
我心裡想著,若是那地方太遠了,我就不去了。我身上還帶著傷,走幾步,就累得慌。況且,我的身體各處的傷口還在愈合中,實在是不良於行。
:“哦,這個啊,我看到她往巫醫家去了!”說著,她指著河水的上遊,“往前走,很快就到了!”
:“好的,多謝嫂子了!”我擺擺手,向前走去。
:“哎,你說,她朝我們擺手,這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呢!”
:“這姑娘長得雖然冷冷清清的,性子倒是不錯,模樣也好,也不知道她說親了沒?”
:“哎呀,想問,你就親口問去,她外鄉來的,我怎麼知道!彆老是想著彆人的事,你今日要洗的衣服可多的哩!”
:“對對對,是這個道理!”
見鬼的,耳朵好,也不是這麼用的。
我揉了揉耳朵,走得稍快了些。
果然,我還是不喜歡和彆人打交道。
尤其是跟這些生活中少有娛樂活動的人聊天,他們的家裡長,家裡短的,平時聽聽還行,一旦成了他們話題中的人,咦~想想就恐怖!
可能那個巫醫也是這麼想的,ta將自己的小屋,建在了被樹木包裹的小林子裡。
一進這排排樹木的包圍圈,我就看到了那棟倚著小坡的吊腳樓。
那周邊被簇簇鮮花包裹,一片芬芳馥鬱之景。
能打理這麼一大片花草,那巫醫應該是個陽光溫柔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