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陳宜蘇的幫忙,她們救人會更加順利。還是因為………這樣一來,他同她相處的時間又多了。
“可以”陳宜蘇很快確聲道,“我……在人世雖然一直沉睡,但是還是有一些法力的。”
身為一隻鬼,卻說法力,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木蔓居想到了那夾雜著糊味的蓮花香。
但她並沒有太多時間猶豫,不知道姬逢春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很難放棄自願幫忙的陳宜蘇。
“那便,多謝陳道長了。”
看來如果之後坦誠,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裡,會少一分不甘心,多一份心甘情願。
因為陳宜蘇沒有身份證,所以木蔓居拿自己的錢從黃牛那裡給他買了票,雖然自己家沒有孟冬富的那樣蠻橫,但是她手中還是相當富裕的,不然也不會非要去追求考古夢想了。
木蔓居本想先斬後奏,但是自己老媽竟然提前回家了。
陳宜蘇在門響起時的那一刻就消散在她的視野中。
木媽媽樂嗬嗬的拎著一袋子紅薯開門進來:“給嶽嶽媽媽送去了嗎?”
“送了。”
“送了就行。”
木蔓居本想偷偷端著兩人的杯子扔到水池裡洗掉,但是木媽媽眼神好使地很:“誰來咱們家了啊?”
木蔓居有些支支吾吾,一時竟沒有很好的理由。
“是嶽嶽嗎?”木媽媽很快找到了懷疑對象。
木蔓居一口應下,看著她媽將紅薯放下。
“哎呀,你不知道樓下新來的鄰居可大方了,非要讓我拎著,說是她們家自己種的。”
木蔓居順便將紅薯也拎進去洗:“是電話裡你說的前兩個月新來的鄰居嗎?”
“是哩,兩口子長的又高又壯,聽說是北方來的,嗓門大的很,人果然也爽朗。”
看出自己母親是真的挺歡喜人家,木蔓居建議道:“舅舅送的獼胡桃還有不少,不然再挑點給人送去?”
木媽媽思考了一下果斷同意:“好呀,你挑著好的給人家,得快點,聽說他們要回老家過節呢。”
木蔓居應下,手中一個紅薯拿的急了,馬上就要掉在地上了,卻在空中打了個彎回到了她的手裡。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不由得想要抿嘴笑,但她最終隻是咬了咬唇,用很輕地氣音道:“謝謝。”
木媽媽在客廳回頭:“什麼?”
木蔓居擦了擦手裡的水高聲回答:“沒什麼!”
木媽媽便自顧自地拿出蘋果來削:“對了,她們家的小閨女聽說還跟你一個學校的呢。”
“叫什麼啊?”木蔓居隨口問道,然後拿出袋子挑選著獼胡桃。
“綿綿,好像叫什麼李折綿。長的跟她爸爸媽媽挺像,但是說話跟咱們似的輕聲細語,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聽說是曆史係的,跟你應該有共同話題奧。”
木蔓居挑完獼胡桃並不反駁她老媽:“我去了!”
“嗯嗯,慢點走,腳還沒好利索彆獼胡桃沒送出去,人又摔了。”
木媽媽說完想起什麼提議道:“對了,帶著你太奶奶的拐棍吧!”
木蔓居當做沒聽見快速出了門。
這就跟小時候穿秋褲似的,雖然是為她好,但她實在不想承受。
木蔓居從樓梯往下走了一段,覺得不太行,還要去救人,真又崴了可怎麼辦?
她於是伸手要去扶樓梯把手,但把手沒扶到,倒是手底扶到了人。
木蔓居感受著手底的觸感疑問道:“道長?”
陳宜蘇在她耳邊應聲:“嗯。”
木蔓居隻猶豫了一下就扶著他的手往下走著。
陳道長真是個好鬼。
不過,他對誰都這麼體貼嗎?這倒跟他的氣質和長相有些不太相符。
木蔓居很快到了她媽說的鄰居家。
她將手從陳宜蘇手上移開去敲門。門很快打開,露出一個溫溫柔柔的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
木蔓居想要揚起的笑容滯住。
“你找誰?”女孩好奇問道。
木蔓居下意識往旁邊看去,陰陽眼一直沒有生效,她看到的仍是空空蕩蕩的空氣。
“那個?請問你有事嗎?”李折綿又問道。
木蔓居回過頭:“我來送獼胡桃,我是樓上302的。”
李折綿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你是木木姐姐吧。我是李折綿,叫我綿綿就好。”
她回頭叫廚房裡的老媽:“媽媽!木木姐姐來送獼胡桃了!”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很快出來將手上的水滴在圍裙上擦了擦,笑道:“這就是木木啊,果然又漂亮又有氣質。快進來坐坐,我給你拿果子吃。”
木蔓居將手中的獼胡桃遞給李折綿,笑道:“不用了阿姨,我媽也在做飯呢,送完我就回去了,改天再來您家裡玩。”
“坐會兒吧!也不礙事。”
木蔓居推辭片刻,還是回去了。
上樓梯時,她自覺去伸手扶住了樓梯把手,慢慢地往上走。
李折綿,綿綿。陳宜蘇喜歡的就是她?
在人間等了這麼久,應當是非常喜歡了吧。
她感到心臟有些難受,像是壓了一個秤砣。
她本還抱著一絲希望,陳宜蘇當時其實是沒找到理由,所以就順著她的台階下去了。他其實還是為了報複她才在人世待了這麼久,才會一直跟在她身邊的。
沒想到,原來當真是誤會一場。
回想起李折綿同她夢中妹妹一模一樣的麵容和氣質,木蔓居咬了咬舌尖。
或許陳宜蘇想殺她是真,但性情純粹的他對於仇人並沒有那麼深的記恨,足夠他彌留人世,隻是單純的碰巧遇上她罷了。
木蔓居本該高興,如果陳宜蘇不是因為恨她留在人世,是因為對木折綿的愛。那麼她根本不值一提,活下來的幾率大的很。
可是她真的感覺自己有些爬不動樓梯,連呼吸都帶著澀意。
許是看出她爬的有些吃力,她的腰上出現了一隻手。
隨著她的一聲驚呼,她懸浮在半空,抬頭望去,抱著她的人身影逐漸顯現。
陳宜蘇目視前方,木蔓居隻能看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頜。
他抱著她下一步往上走去,仿佛隻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