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清風起白霧 說不定她現在寧願死,……(1 / 2)

另一個房間裡,程晏秋睡在中間,電話放在他耳邊枕頭上,三人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的,氣氛略有些緊張壓抑。

程晏秋感受到身邊的陰氣,額角略微滴下冷汗:什麼情況?這兩人不是已經塵埃落定,兩相情願,續起前緣了嘛?難道是沒有?

他心裡嘶了一聲,良心和道士的職業道德被喚醒。

那,既然一切都還沒開始,他是不是該撈一撈木蔓居?

畢竟陰桃花在法理上來講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倘若當事人願意都要管一管,何況是不願意。

這就麻煩了,他打不過啊,叫他師傅也是一場難纏的打鬥,而且仙家拐人的事還沒解決呢。

程晏秋掙紮片刻,決定還是先顧眼前的事。至於木蔓居和他身邊這位鬼仙君,他隻能是多注意點,偶爾攔一攔了。

旁邊黎長嶽突然睜開眼,拄著胳膊半側身,隔著程晏秋捂住電話悄聲道:“喂!原來你倆還不是情侶啊。”

陳宜蘇眼睛閉著,手放在胸前,麵容還是那樣清冷,標準的睡姿,並不理會。

黎長嶽看著這家夥堪稱漂亮的皮囊在心底嘖了一聲,被程晏秋摁著重新倒下去。

也漸漸深了,話筒裡也靜靜無聲。外麵冷風皺起,吹的窗戶發出瑟瑟的聲音,風霜漸起交雜濃霧。

門前的電燈籠搖晃微微帶動門內鈴聲,但太過細微未驚醒任何人。

木蔓居的夢境並沒有因為危險而短暫放過她。

青石路上她慢慢往上走著,腳上穿著精致的繡花鞋,手中微微提著裙子。

“主子,不如休息一下吧。”

木蔓居微微停住看向身旁給她撐傘的家兵,她內心驚愕。

程晏秋?

眼前正是肅著臉,看起來意外板正的程道長。

隻聽她紅唇微啟:“怎麼?擔心我爬生氣了,砍了你?”

那個長著程晏秋麵貌的男子立馬跪了下去:“郡主贖罪。”

木蔓居看見自己伸腳踢了踢他:“算了,滾起來,彆在這犯軸,惹我心煩。”

“是。”男子行禮依言站起。

木蔓居便轉過去繼續往上爬。

她心中驚異,對這莫名的視角感到新奇,能聽得見自己微微的喘息。

她很累了,但依舊在堅持爬著,她似乎還發著燒,臉上滾燙,嗓子冒煙,眼睛裡也泛起生理性的淚水。

他們走了很久,才看到上麵的閉合的廟門。

木蔓居艱難地走去門前,心裡清楚這具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不知為何會如此堅持。

果然她沒能撐到敲門,她的腿便一軟跪在了門前,手正扶著門檻。

木門此時卻打開,給她炎熱的臉上帶來一陣清風,不知是否是廟裡的蓮花開了,她隱約間能聞見一股極淡極輕的蓮花香,再聞,便無處可循。

她心中略有所感地抬眼望去,淚眼朦朧間看見了身著道袍清冷和善的那個人。

眼前的陳宜蘇顯然看見她這樣的形象有些微微一怔。

她嗓子疼得很說不出話,而身後的程晏秋得了她的訓斥跟反感,猶豫著不敢上前。

陳宜蘇一身清風,看著她的狼狽卻並沒有露出任何鄙夷厭惡,相反他衝她伸出了手,帶著幾不可覺的憐惜:“居士可是來上香的?”

木蔓居微微喘息,柔軟的手放在他微涼的手中,被他扶起。

她將手放在嘴邊咳嗽一聲,眼角生理性的淚隨之落下,聽到自己平靜略啞的聲音:“多謝。”

木蔓居早上醒來,陽光投射在她的臉上,讓她感覺有些暖洋洋的。

朐九月和孟冬穿著鞋。

“正想叫你起床呢?”

“怎麼流淚了?又做夢了?”

木蔓居起身揉了揉恍惚的腦袋:“嗯,沒事。”

朐九月皺著眉頭:“真沒事啊?”她之前幫木蔓居問過這樣的情況,她師傅說是前緣未了,如若沒有什麼害處的話便不用去管,等到了時候,自然會消失。

“嗯。”

待他們起了床,黎長嶽已經幫他們買了早飯,連帶著姬逢春的家人的那份也買了。

木蔓居她們見一個飯廳裡乘不開他們,便一個個叼著油條豆漿來到了外麵。

期間木蔓居看了一眼陳宜蘇,他手裡塞著黎長嶽給他的果子,三個人圍成一圈,不知道為什麼,僅一個晚上過去,三個男生的關係仿佛就更親密了點。

當然,木蔓居更覺得是那另外兩個人纏著陳宜蘇。

鬼能吃東西嗎?

但見陳宜蘇一口一口的吃著手裡的早餐,看不出半點不妥之處。

木蔓居於是便不再管了。

程晏秋倒是知道他確實不能吃人間的東西,不過,既然他費心隱瞞,他便也無所謂去拆穿。

幾人準備分做三撥,一撥從他們家中打探信息,一撥在村子裡打探信息,一撥則沿著妖氣去尋。

程晏秋和朐九月肯定是對付妖怪的主力軍,而剩下人的分派就有些分歧。

木蔓居對於自己並不擔憂,但是孟冬看著活潑,實則膽小,且性格最溫順,並不適合在村裡亂搭話走動。

黎長嶽跟孟冬一樣都是普通人,知道的甚至還沒有久病成醫的她多,她不放心讓他跟孟冬一起在姬逢春家裡,畢竟難保那些東西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