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交織愛意 你叫我來,就是同我說這……(1 / 2)

木蔓居將孟冬她們送進了屋,然後帶著程晏秋走出門外。

門前的棗樹略微高大,有成熟的棗掉落在地上。

她看著陳道長清亮通透的眸子不好意思地道歉:“道長,對不住啊,黎長嶽就是嘴賤了點,他沒什麼惡意的,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如果他惹了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治他,他從小怕我。”

陳宜蘇的眼睛不知是因為這濃稠的黑暗,還是彆的什麼,染上了三分晦澀。

“你叫我來,就是同我說這些嗎?”

木蔓居又聞到了蓮花香,她心覺不妙。不知自己是哪裡說錯了,惹起了陳宜蘇的殺心。

她眼神還是那樣真誠地看著她,內心卻百轉千回:“抱歉道長。”總之先道歉吧。

還未等她繼續說些什麼,陳宜蘇打斷了她。

他握緊了拳頭緊緊盯著眼前的人,因為太過用力,陰氣化作鮮血從手心處滴落,他一字一句幾乎控製不住心中惡意:“你覺得我會因此害他性命。”

木蔓居心思被赤裸裸地戳破,一時間感到心虛極了。

“不是的,道長…我………”她下意識反駁,但諾諾無語的樣子成功激怒了陳宜蘇。

陳宜蘇上前走去,木蔓居下意識向後邁了一步,隨之感覺到不妥,便停下腳步,眼睜睜看著陳宜蘇以極近的距離仿若圍困一般將她壓迫到樹乾上。

“道長……”木蔓居聲音因為心虛略小。

雖然她好像偶爾確實有點不信任陳宜蘇,因為她知道自己是陳宜蘇的仇人,更知道陳宜蘇死前又經曆了什麼。

但這無法說出口的理由讓她顯得更加惡劣。

她看著陳宜蘇冰冷中透著悲痛的表情,覺得他此刻像是書中被玫瑰花的刺傷到的小王子。

木蔓居有些不解,並不知道一直挺正常的陳宜蘇怎麼突然爆發。但不知內情全貌,看著仿若受傷的陳宜蘇,她也感到了惋惜心疼,想要去安撫。

察覺到自己此刻的想法,木蔓居微微一怔,第一次正視自己內心的情感。

她想,自己當真是喜歡上了他。

木蔓居感到有些煩躁。

怎麼能喜歡上他呢?

不提前世恩怨。他心中是有主的,為了李折綿在人世彌留這麼長時間。

這樣的愛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消散,也會在他身上、心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木蔓居感到難受且厭惡。

她不願意卑微地去祈求彆人憐憫地愛意,成為等待著施舍的乞丐,她的天性不允許她成為這樣可憐又懦弱的人。

她驕傲熾烈,不管是對於感情還是學業,容不得一絲瑕疵。

倘若真的喜歡到了極點,寧願毀掉,也絕不允許自己步入塵埃。

木蔓居壓抑住自己的憐惜,不可控製地微微皺眉,垂下眼眸不讓陳宜蘇看出不對勁。

趁著還未深陷,為了兩個人都好,她應該及時抽身。

陳宜蘇看著抗拒的木蔓居,心裡的瘋狂幾乎要全部湧現。

他的眼睛漫上血絲,是他情緒崩潰的證據。

他冰冷地質問:“你覺得我會傷害他是嗎?”

即便到了現在他也還是不敢去問她是否喜歡他人。

他絕望的想著,既然如此厭惡他、恐懼他,為何那夜之後她仍對他微笑,像並不在意一般同他相處。

蓮花香將木蔓居包裹,兩人的身軀,一個溫涼,一個暖熱,木蔓居看著眼前幾乎貼近她鼻尖的胸膛,控製住自己想要觸碰的衝動。

“道長,我沒有惡意。”木蔓居溫聲說道。

她在腦海中斟酌著話語,心知陳宜蘇生氣,許是察覺出了她的不信任。她不怪他的敏感,深覺自己確實不夠妥當。

“學長………我……”木蔓居要說出口的話突然微微打亂。

兩人貼的太近,能彼此感受到對方的身體變化。

木蔓居瞳孔微微收縮,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太過不清醒和這與夢境相重疊的蓮花香而產生了錯覺。

不然,即便是現代男女,這樣也太過孟浪。

何況,是這樣清冷正直的陳道長。

雖然疑心是自己的錯覺,但木蔓居的心跳還是停頓一瞬,臉頰也漫上了紅色。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唐突念頭。

木蔓居咬了咬嘴唇決定正視陳宜蘇,免教自己在陳道長殺氣繚繞的時刻還控製不了自己的腦子。

但她剛剛仰頭,一隻冰涼的手便覆蓋上了她的眼睛。木蔓居剛剛壓下的念頭又在她耳邊叫囂,染紅了她的耳尖。

“學長?”她費了很大勁才壓下自己不自然的語調,讓自己看起來同陳宜蘇一樣平靜正直。但仍稱呼他為學長而不是道長,心中的隱秘隻有她自己清晰。

“我知道了。”陳宜蘇低低地聲音傳來,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害怕當真從她口中吐出對彆人的歡喜。

他對於她徒然變紅的耳尖似有所覺,又似乎沒有,停頓片刻繼續說道:“你朋友應當是被這裡的仙家捉了去,我能感受到它的氣息,它們通常不會傷人,今日太晚,黑暗中不利於我們尋找,還有可能誤入他處。明日………我帶你去尋。”

他仍未放開她的眼睛。情欲乍起便不是那麼容易壓下的,尤其是他身為鬼身,於黑暗濃稠處曾壓抑數百年的相思與不可得。

但他還尚存一起理智,不願讓她看見此刻如此難堪的自己。

樹葉被風吹動傳來沙沙地聲音,月亮藏在雲裡悄悄露出半個腦袋。

而木蔓居聽著他一如往常的聲音,更是覺得是自己太過胡思亂想,心情便逐漸平複。

她見陳宜蘇一時半刻沒放開她的眼睛,也便乖乖地不動,對於喜歡的人,她是很願意順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