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逢春在一旁唯唯諾諾:“可是………”
眾人目光看向她,姬逢春撓了撓頭訕笑道:“我不太願意哎。”
黃陽的臉立刻白了白。
白蘭時諷刺出聲:“聽到了沒有黃陽?還不放手讓她歸去!”他轉向姬逢春:“小春,到我這裡來。”
黃陽妖氣迸發,掀開老狐狸就打了上去,木蔓居將身邊還瞪著眼睛傻站著的兩個人往後扯。
妖氣擾的程晏秋手中的羅盤又亂轉了起來,他看著這亂糟糟的現場,有些不知如何阻止。
打不過啊,程晏秋心裡這樣想著瞥了一眼緊盯著那邊的陳宜蘇。
朐九月也瞥陳宜蘇。
剛剛她算是見識到陳宜蘇的厲害之處了,刷刷那麼幾下就將老狐狸揪了出來,乘著霧就來了這兒,一揚手就炸了半個洞口。
托她師兄給她開光的福,她能看的到鬼氣彌漫。
她信了木蔓居確有不太好用的陰陽眼了。
不知道她從哪拐來的這個鬼。
程晏秋擋住朐九月的視線,不讓她去招惹人。
前麵的白蘭時根本不是黃陽的對手,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嘴角帶血地看著黃陽。
“我現在能不能喊你們不要打了,要打就到練舞室打啊?”姬逢春猶豫道。
木蔓居抽了抽嘴角,恨不得將她的這張臭嘴給縫起來。
如果黎長嶽是間歇性發病,那麼姬逢春根本就沒有正常的時候。
她歎了一口氣,看向對麵的程晏秋。
有點想念上輩子她說一就絕不說二的家兵了。
白蘭時咬著牙道:“小春她根本不願意跟你在一起,她是她,不是上輩子的誰!”
他眼睛變紅,刺蝟的尖刺從他身上迸發:“小春是為了救我才掉進河裡的,我不會讓她做出違背自己心願的事情的!”
“蘭時!”賓客中有同樣姓白的,認識蘭時的人。
白蘭時並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即便死,也要救出小春。
姬逢春聽見白蘭時的宣言愣了愣:“救……誰?”
木蔓居從緊張地戰局中回神,看向有點恍惚的姬逢春。
姬逢春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閃過一幕熟悉的畫麵,是年幼的她伸著手去撈河裡的小刺蝟。
終於將刺蝟撈上來,她高興地站起來想要跳一跳,沒成想自己滑到了河裡。
“是你啊。”姬逢春恍然道。
木蔓居見狀則開始給姬逢春普及前塵。
又要打在一起的兩妖暫時停頓。
姬逢春聽木蔓居講完總結道:“所以我小時候是黃陽救的啊。”
黃陽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姬逢春沉默不語。
“小春,我幫你把命還給他。”白蘭時幾乎半個身子都溢滿了尖刺。
姬逢春撓了撓腦袋,她實在是沒有這根筋,不知道他們乾什麼要死要活的。
“倒也不至於此吧?”姬逢春說道,“既然當真是我欠了他的,我倒是也……”。
眾人凝眸。
“……也還是有那麼一點不願的。”
黃陽微亮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白蘭時鬆了口氣還待說什麼:“小春………”
姬逢春打斷道:“怎麼說,直接上來讓我嫁人也太過離譜了啊。”
“你就這麼喜歡我嗎?”她看向黃陽問道。
黃陽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姬逢春倒是揚了揚手,頗有自知之明地說道:“也對,你都為了我放棄成仙了。”
堂前一片沉默。
這確實是姬家有求在先,如今反悔並不占理,但姬逢春當時又什麼都不知道,現代社會,倘若被就此逼迫嫁人也確有不妥。
她轉頭看向白蘭時道:“小刺蝟,既然是我救了你,那麼倘若我有事相求自然會去找你,這件事你就暫時不要摻進來了,我可不想看見救的人又因我死去。”
白蘭時便停了下來,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收回尖刺。
姬逢春又問黃陽道:“我們前世很相愛嗎?”即便過去這麼多年,放棄成仙也不肯放手。
黃陽遲疑著點了點頭。
“那不如這樣,我現在實在無法接受一個陌生家夥的求婚,我呢回去把你的牌供上,以後咱們每個星期見一麵培養感情。倘若我們前世當真相愛至此,那麼即便忘記今生也會重新相愛的。倘若我們當真隻有上一世的緣分,那麼我也會貢著你做我的家仙,如果我有了兒子,那麼我子子孫孫都會供奉你,直到你再次成仙。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木蔓居聽著姬逢春的話,覺得不太現實,這黃陽明顯就不肯善罷甘休。
剛剛老狐狸拿出內丹給他,也說姬家會一直供奉他,他不是理都沒理下一刻直接就打上去了。
但誰知黃陽竟點了頭。
他眼神澄澈地看著姬逢春:“好,我答應你。”
姬逢春露出笑容,拍了下手掌:“瞧,一開始就把一切告訴我就好了嘛,乾什麼打打殺殺的呢?咱們文明人,不搞這些。”
事情以詼諧的方式告一段落,木蔓居看向對麵的陳宜蘇。
他也和黃陽一樣嗎?
幾百年這樣絕望而卑微地等待著一個人的歸來,隻一句輕飄飄的承諾,便仿佛心滿意足。
木蔓居心中壓抑,煩躁地將佛珠給黎長嶽塞回去。
黎長嶽忙不迭地又塞回來,他悄悄地湊近她的耳邊:“你那個學長其實是個厲鬼!”
木蔓居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