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合會的地界,一路上也還算太平,到玉關需要經過帳布江,葉珩安小心試探:“要不要去那裡看看?”
裴喬一望著向後倒的風景,淡淡的說道:“不去了。”
那個地方去了又能如何?什麼都改變不了,索性走好該走的路,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她自是要回去帶好友離開的,也或許就在那裡給兩人挖個墳,依山傍水挺好的,隻是不知道杜婷會不會喜歡。
她記得杜婷說過就算死也想埋在坎櫻縣後麵的山上,她不知道杜婷執著的是那一方故土,還是在那一方故土遇見的人和發生的事。
不過她倒是心裡輕巧,掛念的本就不多,杜婷一走,剩下的無非就是求個心安理得。
車隊繼續前行,氣溫逐漸變低,領隊說道:“已經到邑塞邊界了,穿過座山就到玉關了,接下來可能會很凶險,大家打起精神來。”
隨著車隊的探進,山中起了霧,越往前迷霧越大,車速慢慢降了下來。
不久後排頭的車突然停了下來,對講機伴隨著滋滋啦啦的聲音響起:“隊長,前方不對勁,好像有人。”
領隊搖下車窗環顧四周,手扶在腰間的槍上十分警惕,他命令到:“繼續往前走,不準鳴笛,不管是不是人都給我撞過去。”
接到命令後頭車緩緩啟動引擎。
一個士兵問道:“隊長,萬一真是人怎麼辦?”
領隊雙眉緊蹙,盯著前方嚴陣以待:“零下二十幾度的大霧天氣,何況幾處邊界都有士兵把守,活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士兵領悟似的“哦”了一聲,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
“嘭,嘭嘭......”前車發出劇烈聲響。
對講機再次響起:“隊長,的確是狂牙,霧太大看不清有多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領隊眼神轉動,眼看四周人影攢動,少說不下上百人,心裡也沒了底。
他讓其餘車輛輪番打頭,每一輛換回來的車上都布滿了血肉,原本平緩的公路變得坎坷不平,顛簸不堪。
裴喬一不敢細想,雖然已經有過一次經曆,也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卻還是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第三次換車後,葉珩安拿起地圖研究起來,不時抬頭看看周圍,然後自言自語小聲嘀咕著什麼。
隨著時間流逝,即便是尾車也沾染上不少血漬,滿玻璃的鮮紅依舊讓人看得惡心。
頭車又傳來話:“隊長,這狂牙越來越多了,咋辦呀?”
領隊打開雨刮器,掃掉遮擋視線的血跡,迷霧稍微下去了些,能見度提高,狂牙的可見度也變寬了,他眉眼更加緊蹙,一邊安撫著士兵彆慌,一邊思索著應對的辦法。
“狂牙的隊列變寬了,說明路變寬了,那再往前就到那片烏木林了。”葉珩安咬著手指若有所思的樣子。不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著隊喊到:“快,讓前麵的車右轉。”
領隊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右轉可是無人之境啊,您確定?”
“確定!”葉珩安眼神堅定,他解釋道:“玉關失守烏木林有獨特的生存環境和經濟價值必定成為必爭之地,所以那裡狂牙會比眼前的多出幾倍甚至幾百倍,說不定除了狂牙還有更難對付的,右轉雖是無人之境,但是隻要通過外圍的瘴氣,進到裡麵就像進到天然的庇護所,隻有在那裡我們才有一線生機。”
領隊還是有些猶豫,葉珩安催促道:“彆想了,等狂牙越來越多,車都能給你掀了,你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眼看著狂牙已對車隊做出合圍之勢,思考再三,領頭的最終還是讓人轉頭向右開去。
突破重重包圍後,前方的狂牙逐漸變少,不久後他們開進了一片灌木叢。
領隊命令所有人帶上防護麵罩,回頭扔給裴葉二人一人一副,囑咐道:“這個隻有18個小時的防護時間,所以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出來,否則一輩子都將困在那裡,或者死在瘴氣裡。”
葉珩安點點頭,快速戴上麵罩。
他瞥見一旁的裴喬一無動於衷,問道:“怎麼了?”
裴喬一想了想不知怎麼開口,雙手抱著麵罩欲言又止。
葉珩安以為她不會戴,從她手中拿過來細細講解著,講解完後又遞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