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發生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層玻璃,被屏蔽在外。隻能隱約感覺到外麵打得非常激烈,但看不見發生了點什麼。
玫瑰倒是因為這句話多看了他一眼,有點賞識這裡除了他之外居然真的還有一個明眼人,然後在看向鳴默的臉時忽然停住了。
鳴默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深綠色,像是一片好看的樹葉,這倒是和他房間裡的布置契合。
青年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似乎是在透過他看什麼人,但又帶了一絲懷疑。但過了兩三秒,那些在眼中很快閃過的思緒都被壓了下去。
“你們留在這裡也可以。”玫瑰的態度轉變得非常快,然後從鳴默的臉上移開了視線。不知道是不是鳴默的錯覺,玫瑰好像在刻意逃避他的臉。
“留在這裡?”他反問。
玫瑰卻是沒有回答鳴默想知道的事,而是轉頭說起另外一件事,“彆看巡邏隊來勢洶洶,但他們也不過是裝裝樣子。”
“為什麼我們現在可以留在這裡了?”鳴默並不理會,堅定的追問。關於他的身份玫瑰一定是知道點什麼,不然不會改變得這麼突然!
他其實最想問的是,我的臉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什麼?但在還沒有出口之前就猜到了玫瑰是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的。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問了另一個問題,但沒想到玫瑰還是選擇了回避。
長袍的青年笑著反問:“不是你們主動來加入我們的嗎?我在觀察之後覺得你很有資格,你被錄取了。”
達到了最開始的目的,但是鳴默卻一點也不開心。他雖然心有不甘,玫瑰可能是目前唯一知道和他有關事情的人了。但也知道不能急於一時,於是他便把話吞回了肚子裡,隻說出一句:“多謝。”
“不必謝,”玫瑰輕聲說,“我看到你腿上有傷,我替你治一下吧。”說完,他揮了揮手。那植物間伸出一截觸手來,點了點鳴默的傷口。
下一秒,一種清涼的感覺傳來,覆蓋了已經趨近麻木冰冷的疼痛。鳴默扯掉那些染血的布條,然後看到了光滑如初的肌膚。而那一截觸手則枯萎並自動掉落,然後被像丟垃圾一樣的丟進角落。
親身經曆這種神奇的力量遠遠比看到的震撼更大。鳴默的瞳孔微微一縮,但他很快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然後玫瑰用相同的方法治好了阿左身上的傷。
阿左扭過頭,然後低聲說:“謝謝。”這少年倒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鳴默和玫瑰之間暗潮湧動的氣氛,他還是很容易就相信了玫瑰。也難怪之前很簡單的被鳴默拉上了賊船。
“不用謝。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就好了,有這些植物在一切都沒問題。”玫瑰笑道。鳴默總覺得他的笑滿含深意,仿佛在暗示些什麼,但認真看去的時候又好像隻是一個散漫的笑罷了。
果然如玫瑰所說,沒過多久,巡邏隊就離開了。
但是出了房間能看到交戰留下來的痕跡。
整個二樓隻有玫瑰所在的地方沒有徹底損耗,其他地方都坑坑窪窪,甚至地板被砸了個大洞直接通到了下麵的酒吧。有好些個之前鳴默在走廊上見到的人死了,屍體橫七豎八到處都是,鮮血濺在了廢墟上。
遠處的高樓也受到了牽連,不提身後幾乎被攔腰砍成兩半的大樓,兩側的大樓就被攻擊的餘波傷得到處都是坑洞。
可見戰鬥之激烈。
他能感覺到背後的阿左呼吸一停,似乎是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場麵。
完全不像玫瑰說的“裝裝樣子”。
哥特也受了重傷。她的小半個身體不翼而飛,但是卻沒有全身都是血,取代血肉和內臟的是精密的機械和導管。少女的大半個身體都是義體,看上去有種冰冷的非人感。但也正是這些義體吊住了哥特的命,沒有讓她馬上咽氣。
“看來這次他們的確是丟了很重要的資料。”玫瑰輕聲說。
支撐這個房間的藤蔓開始往外散開,引得無數碎石掉下來。他從植物的擁護中走出來,來到了哥特麵前。
“你傷得很重,看來是治不好了。”玫瑰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要死的不是哥特一樣。
少女揚起那張滿是血的臉,扯出一個笑容,回答:“啊,是啊。我好像要死了,是有一點痛。”她的機械眼睛因為過度運轉而報廢了,讓眼眶周圍都是燒焦的痕跡。
玫瑰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伸手扭斷了哥特的脖子。
“這樣就不痛了。”他說。
“你!”鳴默沒想到他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一時間驚愕不已。再看向玫瑰那張有點倦怠的臉,仿佛看到皮囊之下是一隻恐怖的惡魔。
“你們和我們是不一樣的。”玫瑰隻解釋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