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看上去消瘦了不少,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但還是很倔強的不要鳴默來扶,隻一個人推著箱子走在後麵。
機械犬走在最前麵,它看上去消瘦挺拔,四肢有力,那雙機械耳朵高高豎起。鳴默跟它說去找四層基地,但不知道這家夥聽懂了沒有。
“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呢?”預言書舒舒服服的躺在懷裡,隨口問。
鳴默警惕的打量過那些長滿雜草和苔蘚的角落,呲呲閃著電流的廣告牌,同時嘴裡回答:“我要先回玩家公會。”
那裡是鳴默目前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玩家公會?他們似乎自身都有麻煩呢,還顧得上你?”預言書雖然一路上大多數時間都保持著沉默,但它什麼都知道。
“玫瑰似乎知道點什麼,我無論如何都要回去。”除了這些,還要救阿左。
但他並沒有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一是因為阿左是個很彆扭的性子,說出來怕他覺得自己拖了後腿。二是因為說不定阿左還不知道自己身體怎麼樣,要是他說了,那反倒是幫了倒忙。
“玫瑰?我不是很了解這個人。”預言書說,但它倒是對從玫瑰身上獲得什麼信息這件事不抱有希望。
他們很快就跟著機械犬到了四層基地前。
那棟可以稱得上鶴立雞群的高樓在很遠之外就能看到,但鳴默覺得這和一層基地差距太大了,很難讓人把它們聯係在一起。
他們還沒有走到高樓附近,就聽見有人驚訝的說:“你看,那不是狗咬狗的狗嗎?”
這一句話裡出現了太多個狗。
但大家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誰在哪裡,躲著乾什麼,要說話就出來說話!”阿左不客氣的說。
兩個人很快從旁邊跳了出來,最開始說話的那個背著刀一身血腥味,另一個則是矮個子女生,不說話臉上就有三分笑意。
“好凶的npc。”女生嘟囔,但她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有點疑惑的說:“狗咬狗不是還在複活冷卻嗎,她的狗怎麼還在這裡?”
男人打量了他們一番,“你們是什麼人?”
“你們的客人。”阿左說,“我們原本應該早就到了,路上出了點意外。我們是來找玫瑰的。”
女生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點什麼,“從一層回來的人的確有提到過,他們正打算去找你們呢。”
“你帶他們去找玫瑰吧。”她扭頭對男人說,“我還有些數據沒有測量,等會回去。”
男人介紹自己是青衣,這個名字在玩家中顯得格外正經。靠得近了,鳴默才發現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是從青衣背後的劍上傳來的,那把劍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因此總伴隨著這股味道。
高樓內部遠比外麵更有意思,進了人來人往的大廳之後,裡麵的裝飾像是雜糅了從古至今的風格,但渾然一體,大氣莊重。
最為矚目的是位於大廳上的標誌,那是一棵樹,但仔細看,枝葉之間有隱約有大腦的輪廓。
“哦,那個啊,”青衣主動介紹,“那是大腦之樹。所有的玩家公會雖然分散各處,但共用這個標誌。”
也就是說,這個標誌是特指“玩家”?
鳴默思考之餘,突然感覺懷裡的預言書在動,他低頭看去,用眼神詢問發生了什麼。
而預言書顧不上這大廳裡人來人往,壓低聲音回答:“好像有什麼壞事將要發生了……”但它有說不上來。
鳴默剛開始覺得隻不是它的錯覺罷了。但預言書內部的那顆心臟跳得非常快,並鄭重的說:“真的有壞事將發生,還與我有關!”
預言書在預言這方麵雖然至今沒有展露一手給鳴默看,但他很快就會明白它預知危險的第六感格外的準。
此時的鳴默半信半疑的四處觀察起來。
“怎麼了?”注意到他的動作,青衣扭身過來問。
他們正站在電梯前,電梯正從三樓下到一樓。就在等待的這幾秒鐘時間,青衣注意到鳴默突然開始四處看,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沒什麼……”鳴默話還沒說話,所有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
他看到了,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大門邊。路過的玩家都好像沒有注意到他一樣,隻有鳴默看到了。
那個身影看不清臉,但能看見幾絲雪白的頭發混在鬥篷之間,異常顯眼。他似乎是站在那裡很久了,一動不動。
當鳴默注意到他時,那種被用了個小技巧藏起來的存在感就表現出來了。
非常惹人注目。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危險。像是膽怯的小動物在見到天敵時的那種恐懼,讓人感覺無形的冰冷刀刃已經貼近他的麵龐,那種感覺太過鮮明,甚至讓鳴默以為那不是錯覺。
“鳴默?!”預言書叫醒了鳴默。
“有一個白發黑鬥篷的人。”鳴默嘴唇微動,極快的把見到的一切講過預言書聽。
“他來了?!他怎麼來這麼快!”出乎意料的是,預言書比他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