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人 第二天(3)(1 / 2)

房間裡很安靜,他能夠聽見雨水敲打在各種東西上的滴答聲,還能聽見窗戶那邊傳來的窸窸窣窣。

微弱的光從沒有釘死的木板之間照進來,使得人能夠勉強看清小房間內的布置。

這間房間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裡麵基本上空空蕩蕩,沒有家具,一點房間的溫馨感都沒有。比起家來說更像是囚籠。難怪白術不喜歡回到這裡了。

白術就坐在床前,一個人盯著虛空的地方,漫步目的的走神。房間裡很冷,吹進來的風讓他的披風微微晃動。

他有點恍惚,好像從很久之前,自己就一直是一個人了。

白天青以自己的身份而感到驕傲,自然不會克扣自己名義上兒子的東西。但是架不住二少爺那沒腦子的家夥是就算被外麵戳脊梁骨也在所不惜,把白術的東西全都私吞了。

而白天青全程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喜歡激化白術和其他人的關係。

雖然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但白術實際上是壓根不放在心上的。他對這所謂的父親和弟弟都保持平等的漠視,從始至終都沒有把他們做的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更不會像白天青想的那樣被他掌握在手裡。

每一次提到這個名字,就會想起那個男人,那家夥皮笑肉不笑,好像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姿態。

他在一步步的控製白術,把青年拖入深淵。一切都很順利。

但那不過是因為白術早就想毀滅自己,所以不抵抗罷了。他的靈魂仿佛和身體剝離,冷眼旁觀自己的遭遇。

“吱吱。”原來是一隻老鼠在木板後麵。

白術聽到聲音,微微抬起頭,看過去。那大膽的小家夥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闖入了什麼地方,還在擠著往裡走。最後順著窗戶爬到了地板上。

他垂著眼睛盯著那老鼠,冰冷的殺意在冷風中微微浮現,看不見摸不著但足以致命。白術並不喜歡被其他生物入侵自己領地的感覺。

隻有過於自大的人才敢隨意靠近一位危險的超凡者,尤其是白術這種長期處於不穩定狀態的家夥。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那根理智的神經會繃斷,然後發瘋。

但白術很快又厭煩的移開了視線,不打算動手了。

他總是處於一種封閉自己對一切都不在乎的狀態。這是不正常的,白術也知道,他任由自己墜落下去,等待哪一天摔得粉身碎骨。

青年站了起來,無視老鼠,直接推開門出去了。

外麵是一條燈光明亮的走廊,來來往往的打工人都很匆忙,忙著自己的事情,偶爾低聲說話。

但是這樣的平靜被某個人打破了。

在天空之城這座巨大的城市中,天空集團的員工是一個讓無數人趨之若附的好職位。而對於經過層層選拔才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人來說,更是要抓住這個機會。他們像是忙碌的蜜蜂一樣,做著永遠也做不完的工作。

原本還在說話的員工看到白術之後瞬間不吭聲了。有些還沒反應過來的人被旁邊的拉了一下。

雖然沒有人看白術,但是那種若有若無的視線從來都沒有消失。他們以為他不知道,以為他感覺不到。

但白術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都知道。

他今天沒打算計較這件事,徑直往外走。在這棟大樓裡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本來按照習慣,他今天應該去看預言書,這是每周都不會改變時間的事。無論多忙多累,他都會去。

但現在不用去了。白術回憶起之前的事情,似乎有一些模糊了。那些記憶大都枯燥乏味。

但有人打破了他死水一樣的生活。

鳴默。他品味這兩個字,好像能夠從中明白一些事情。

白術一直認為鳴默是那種心思深沉的家夥。這並不奇怪,畢竟他有著一張和某個家夥非常像的臉。偷走預言書說不定是故意的,然後用那副可憐天真的麵容看著自己。

白術一直是這樣覺得的。他見過那種裝可憐的家夥,卻能夠冷血的背叛所有人。

但似乎鳴默又不是那樣的人。

就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白術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

在天空集團待著,連空氣都太過沉悶。高大的大樓下他的身影顯得太過渺小,但是每一步卻非常堅定,像是一把出鞘的尖刀。

他戴上了兜帽,把自己和外界隔開。狹小的黑暗空間讓他感覺到舒服和安全,好像這樣就能夠不再被過去的陰影纏上。

但是白術來晚一步。

還沒有走近,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氛圍。

危險,劍拔弩張和鮮血的味道。這些都是白術所熟悉的東西。

他殺過很多人,感受人體組織被鋒利的刀切開,切開大動脈的時候血飛濺到他的臉上和衣服上。

很麻煩。

因為一些原因,白術不喜歡穿其他類型的衣服,於是他總是會在出任務之後把衣服上的血跡洗乾淨——雖然他已經儘量避免弄臟自己的衣服了。

他放慢了腳步,神色變得陰沉。遠處的打鬥的人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鬥篷在拐角處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白術把礙事的頭發捋到耳後,然後垂眉看去。他站在高樓之上,把一切都儘收眼底。

在件區的天門基地,有兩幫人正在戰鬥。其實是一群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稱為人的家夥在圍毆一個玩家。知道這裡正在發生打鬥的本地居民跑得遠遠的,附近就隻有他們。

白術知道一邊是方舟派來的,另一邊則是那個叫做青衣的玩家。

但是沒有鳴默。他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的確是沒有找到那個黑發黑眼的少年。

青年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他必須找個人問問。真是麻煩,他這麼想。

於是他從高樓之上一躍而下,直接闖入了兩方的戰鬥。那把刀在他手裡轉了一圈,像是毒蛇展示自己的毒牙。

那一把刀和青衣的完全不一樣,它沒有裝飾,非常樸素,是那種擺放在房間書架上都毫不起眼的刀。

“刷——”他的攻擊也從來都是直來直去,毫不拖泥帶水。他不想和這群家夥說話,因此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動手了。

他砍下了那形容枯槁的手下的頭顱,又提刀直接刺進了對方心臟並攪動了幾下。確保對方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