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需要休息一會，之後就好了。”小艾的朋友們這樣說。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憂心忡忡。

鳴默看著關上的房間門，點了點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朋友們問。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這群玩家說，隻能用一個敷衍的笑容作為回答：“沒什麼，小艾隻是被嚇到了。”

鳴默不想多回答關於這件事的問題，於是匆匆告彆，隻留下一句話：“如果小艾醒了，麻煩告訴我一聲。”

玩家們覺得自己接到了一個任務，當即快樂地答應了下來。

預言書說：“這件事會過去。”它說得很是篤定，語速緩慢。

“一切都會過去。”鳴默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往前走。

“我們接下來去哪？”預言書察覺到氛圍有點不太好，於是換了個話題。

“去找鶴俱樂部。”鳴默的回答果然不出意料。玩家這邊他們幫不上什麼忙，隻能選擇繼續處理天門這件事。

畢竟，鳴默還得應付這個已經解散的組織。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預言書默默感歎。

少年一路匆匆又下了樓，突兀地想起一件事。他回身看向白術，擰著眉有點擔憂：“那個藥劑……”

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隻好含糊不清地提起藥劑。那銀色的手提箱現在還在白術手上呢！

穩定藥劑就像是一枚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雖然還沒見過白術嚴重的狀況，但是他已經開始覺得揪心了。這件事必須得處理，他暗自提上日程。

“還剩十一管。”白術麵色如常地回答。他看過來的眼睛透亮而冷靜，仿佛說的不是能救他命的藥劑，而是隨便什麼東西。

“穩定藥劑很珍貴，”預言書嘟囔，“這是天空集團專門為超凡者發瘋而準備的藥劑，實際上隻起止痛和緩解的作用，但如果用多了或者突然停用……”

它停頓了一會，把後麵的話吞了回去。“配方隻存在天空集團手中，大概已經和存貨在火災中被毀掉了。但鶴俱樂部應該有同樣緩解作用的秘藥符文。”

雖然這樣說，但情況還是很不樂觀。

白術必須得停用，轉而使用秘藥符文。先不提能不能從鶴俱樂部手中搞到，換用的過程就很痛苦。

“我知道了。”白術的反應是平淡的點了點頭。他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沒有因此而情緒波動。

反而是鳴默覺得自己好像淹在水中。他表麵上還是扯出一抹笑，轉頭對白術說：“我會陪著你。”

他說得很堅定，仿佛在闡述什麼不可改變的事實。

白術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俱樂部位於四號外城，但是因為上次青衣和他們去過一次，俱樂部如今已經換了個地方。

等白術低頭擺弄了一會個人終端，然後抬頭：“我知道在哪裡了。”他帶路往前走。

四號外城還是如同上次見到的那般。

遠離壓抑的堆砌城市後，預言書誇張的聲稱自己終於能夠呼吸了，一直待在那種山崖底部一樣的地方實在是糟糕。

“也沒那麼誇張吧。”鳴默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他倒是很習慣待在那種沒什麼光的環境中。

“事實遠比我說得更誇張好不好！”預言書大聲嚷嚷，說得信誓旦旦。

就在這樣平靜的時刻，預言書突然聲音一卡。

接著白術猛地拽住了鳴默的領口，帶人躲進了陰影中。這一些係列動作發生地非常快，鳴默隻覺得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然後他感覺到披風在麵前晃過，背則靠上了冰冷的牆壁。

白術的一隻手撐著他身體一邊，幾乎把他整個人都照在披風包裹中。

他心跳得快了一拍，抬眼看見青年蒼白的一截脖頸。線條流利，一直往下，最後被披風遮住，瞧不見更多。

在聽到預言書小聲的說：“有人在跟蹤。”的時候，鳴默猛地收回視線，然後往外看，但是隻看了平靜的城市人群和街景。

“在哪？”他用氣音問。

視線敏銳的掃過對麵一直出故障而漏電的霓虹燈牌和腳步匆匆的奇怪居民。偶爾有人一邊大聲痛罵，一邊調整自己新安上的機械眼。

白術示意鳴默往角落看。

那是一群奇怪的家夥，眼睛裡閃著紅光，麵容僵硬得像是機器人。正若無其事的站在垃圾桶旁邊說話，餘光觀察著其他人。

鳴默心頭一震，通體發寒。不會錯的，雖然沒有穿披風，但就是追殺他的那群人！

“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改造技術。他們一直在找人。當你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打量了你幾次，不再找人。”預言書壓低聲音，似乎想營造一種陰森的氛圍，但失敗了。

“他們一直在找我？”鳴默告訴自己冷靜，但是尾音還是有點顫。

白術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而依舊用餘光注意著那群人，說：“應該是這樣的。”

他們的麵容都非常普通，過目即忘。“專業的殺手。”白術評價。

“現在離開這裡。他們要動手了！”在那群追殺者動手之前，預言書發出警告。

白術毫不遲疑，抓住鳴默的手腕，轉身就走。鳴默隻最後看到追殺者們正裝作不經意的開始聚集，接著他的視線猛地變化。

白術已經拉著鳴默跑了起來。

青年跑得很快，但腳步又輕。他像是一陣風，刮過了長滿苔蘚的路，又刮過大街小巷。甚至用不上停下來想一想自己現在在哪裡，隻需要奔跑。

他熟悉這座城市，就像熟悉自己的刀。知道應該在什麼地方拐彎，在什麼地方停下來。

這座城市和鳴默隔著一段距離，但是被人牽著在城市裡奔走的時候。某個瞬間，他能夠感覺到城市的心跳。

“他們跟上來了。”預言書說。它並不因此而慌張，反而是笑起來，“他們根本不可能抓住我們！”

一群並不熟悉這座城市的殺手，怎麼可能追得上他們？

鳴默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臟砰砰跳。他臉上也露出一個開心的笑來，用力的點了點頭。

白術一直拉著他跑，跑到了城市的邊緣。

那些殺手早就被拋在身後了。白術鬆開了手，停在欄杆前，望向遠處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