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丙丁的講述,鳴默看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仿佛一切就發生在眼前。
作為最厲害的水係超凡者,壬葵時常會因為超凡力量的暴走而發瘋。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主動把自己關進那間房間。
房間在走廊的深處,咆哮和痛哭都傳達不到外界,隻能像幽魂一樣在走廊裡回蕩。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發現眼前的一切都籠罩在光暈之中,顯得那麼遙遠。燈光昏暗的照亮了腳邊,讓桌子上的玻璃瓶子反射著奇異的光,照進了她的眼睛。
然後她才感覺到疼痛。
超凡者得到了力量,自然也要付出代價。發瘋隻是因為身體無法承受痛苦。
當她使用水係超凡力量之後,會覺得非常口乾,身體像是在被烈火灼燒一樣。但如果任由自己去喝水的話,又會不知滿足,直到把自己淹死在水裡。
在壬葵第一次那麼做差點害死自己後,她就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壬葵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甚至有一些固執。她不肯在發瘋的時候喝一口水,因為她認為那會激發瘋狂的渴望。
在她瘋狂掙紮並導致昏過去的途中,那些鐵鏈勒進肉裡,造成了好幾道傷口。好在她醒來之後狀態好了一些,能暫時控製自己。
但這種清醒是短暫的。壬葵很快又覺得口乾舌燥。
她最開始用疼痛驅趕渴望。那些掛在牆壁上的合金用具就是為此而製造的,這種殘忍的用法的確讓人不寒而栗。起碼在壬葵清醒的時候她絕對不會這樣做。
她切開自己,看著血液往下流。她的血有些時候是透明的,像水一樣。接著她用釘子貫穿了自己的手,把自己釘在牆壁上,以免掙脫鎖鏈。
而疼痛很快就不起作用了,她像蛇一樣在地上扭動,發出尖銳的哀泣,希望有人能救救她。
這樣的過程會反複發生多次,直到暴走的超凡力量平靜下來,那種渴望才會褪去。
“吱呀!”她聽見有人推開門,躁動不安起來。是誰?
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壬葵分辨出那是丙丁的腳步。少女縮在牆角,仿佛冷極了一樣顫抖。
接著門打開,丙丁進來了。
“我說過,任何人都不許進來。”壬葵用嘶啞的聲音說。
“是我讓戊己放我進來的,我要幫你。”丙丁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壬葵勉強抬頭看去,看見她那頭在燈光下仿佛燃燒的頭發和認真的表情。
壬葵像觸電了一樣叫道:“——我不需要!”
“哈!十全十美的水係異能者?為什麼不?!”紅發的少女大聲咆哮,上前幾步抓住衣領,幾乎要把對方從地上拖起來。
“不,”壬葵的表情依舊平靜,但是瞳孔縮小呼吸混亂,“不,丙丁。”
壬葵能感受額頭的傷口滲出鮮血,那帶著腥臭味的液體讓她變得異常狼狽。她有一個瞬間覺得自己就要這樣腐爛死去。張開嘴,就像是要往外嘔吐,“不行,你不知道你要做的是什麼……”
“天哪,壬葵!你這個蠢貨,我當然知道我要做些什麼,我不是小孩子了!”丙丁回答。她惱怒地盯著壬葵的眼睛,兩個人的額頭幾乎都靠在一起。
丙丁氣得胸膛上下起伏,但是她平靜下來,說:“我早就準備好了,從很久之前就準備好了。是你一直在拒絕。”她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要把壬葵的魂魄都吸進去,“在這件事情上,必須聽我的。”
壬葵倔強地抿著唇,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好吧。”
刻刀被握在手裡。在肌膚上刻畫奇異的紋路,手法、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隻滲出了很少的血。在昏暗的燈光中,這些紋路似乎在發光,好像要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嗡鳴般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陣陣回蕩,那是一種聽不懂且格外神秘的語言。
丙丁窩在身邊,閉上了那雙幾乎純黑的眼睛。她像是一隻無處可去的小貓,雖然希望你不要拋下她,但從來都不會說出來。隻是路過,裝作不小心的蹭了蹭你的小腿。
。
玫瑰離開了斜塔。那些人想要從他手裡拿東西,簡直是做夢。
他眯起眼睛。
白天青還活著的時候,那些集團和貴族根本接觸不到控製核心。而在他死後,他們就蠢蠢欲動。
但是玩家從來都不願意把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
那些愚蠢的家夥怎麼可能從玫瑰手裡拿到控製權!他們提出的要求是要三分之二的控製權和天空集團的一些珍貴資源。
這簡直是要從玩家身上扒下一層皮來。
就算玫瑰願意,朱厭也會立刻掀起戰爭要求奪回一切。他絕對會這樣做。考慮到朱厭性情多變,喜歡戰鬥帶來的刺激感。
玫瑰用優雅的腔調諷刺了一遍所有人,讓他們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愚蠢的家夥,他能夠守得住得到的那些東西。
那些代表露出一副沒想到的震驚表情。實在是有點傻。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讓步,讓出了一些並不重要的東西給代表,好驅趕這群鬣狗。
代表們對此非常不滿。
玫瑰不搭理他們,而是轉頭吩咐研究所的負責人,讓她加大發動機的運行功率,好趕上偏移的太陽。
“這個過程大約會花費十三個小時,在此期間天空之城都會處於輕微晃動中。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負責人說。
玫瑰相信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