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方舟2(2 / 2)

“一切都不是林七的,都是從林棲那裡偷來的。但到了這種地步,他怎麼知道自己是林七,而不是林棲?”他語氣平淡地評價林七。

“我覺得他會幫我們,所以我把匕首借給他了。”

林七的舉動的確古怪。但如果你認真看,會發現他對鳴默兩人留手了好幾次,甚至有一種縱容的意味。

在發現林七任由他運行控製核心後,鳴默心裡就有了猜測。

幾分鐘前,鳴默任由林七抓住,還趁機把匕首塞了過去。林七連動作都沒停頓,很順手地把匕首塞進了袖子裡。

鳴默想瞥一眼對方,但那人連表情都不變。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如果林七不想讓彆人知道的話,那臉上真是一點端倪也看不到。

林七討厭鳴默是因為眼神讓他想起林棲。但討厭可不是恨。

那種討厭摻雜了向往和自暴自棄。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從中間打到天台邊緣。要是往旁邊多走一步就會摔下去。

而開關隻是暫時短路了,在“五先生”鍥而不舍的點擊下終於開啟。

強大的電流滋滋作響,差點讓林七連匕首都握不住。他的四肢忍不住顫抖,連表情都變得僵硬。

持續了四五秒,但他還沒死。

“五先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林棲可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預言係超凡者,一生隻錯了三個預言。第一個害死了大弟子,第二個害死了自己,第三個說這個世界沒救了。”林七說得很艱難,但堅持說下去,“第二個預言在被檮杌圍攻的時候做的,他當時斷定自己這次不會死。”

“因為……因為他明明會死於墜落啊。”

他說到這裡開始大笑,手上動作卻很穩。他動手往外推了一下,“五先生”猝不及防往後倒。

“五先生”猝不及防,但伸手抓住了林七的手腕,手上用力,順著往上爬。

林七一匕首捅在他的手臂上,但還是被拽得人一個踉蹌。

兩個人這一舉動無比驚險,要是摔下去是真的會死。他們像壁虎一樣能暫時在光滑的玻璃上爬行一段時間,但體力透支的話還是會掉下去。

一個往下掉就會立刻拽另一個,像某種奇妙運轉的機器。

三小姐人就是這個時候來的。她看上去隻像是出門逛了一圈,笑得很神秘。

“嗨。”她說。

鳴默微微眯起眼睛,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上前一步,擋在白術麵前,“我還以為你已經逃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我出去散散心。”她冷笑一聲,說假話。

鳴默知道她不懷好意,但是此時更在意“五先生”和林七的戰鬥。

而另一邊,阿蘭恩吃不消那麼多的攻擊。他順著爬上菲尼克斯集團的大樓,順著巨鳥的動作,整棟樓開始從中間攔腰斬斷。

新增出的組織肌肉像潮水一樣覆蓋樓層,看著惡心。

鳴默抬頭能看見黯淡的陽光,他突然聽見兵器和指尖接觸發出噠噠的聲音,有種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的心提了起來,側頭看了一眼白術。發現對方的臉無比慘白。

但他現在不能問,不能露出軟弱。

哪怕他非常擔心。

白術的體力消耗很大,大概撐不了多久。讓一個精神脆弱的超凡者麵對和老師一模一樣的克隆人,本身就是在為難他。

林七受了很嚴重的傷,活不久了,但他最後還是殺了“五先生”。

“五先生”並不惱,嘴角往上勾起笑:“這具身體壞了,但我不會死。”

克隆人聳了聳肩膀,用那把匕首割下人頭,然後丟下大樓。大半個身體全是血,全是他的。

因為“五先生”流出來的隻有雲石液體,沒有血。

手指搭上邊緣,然後是手肘。接著人一個起身爬了上來。

林七把匕首還給鳴默,無所謂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擠眉弄眼道:“用你的匕首殺了他,也差不多就是你殺人哈哈哈。”

鳴默不搭理他,反而得到一句“真無聊”。

“我也快死啦,你怎麼也不笑一笑。我可不想最後看到的是一張哭臉。”這種關頭,他還在開玩笑。其他人是一點笑的想法也沒有。

鳴默扭頭看向三小姐:“你現在還有事嗎。”

三小姐和方舟的計劃算是徹底破裂了。五先生已死,阿蘭恩也離死不遠。

以她的性格,本應該明智的保全自己,來這裡又做什麼?

鳴默有些不安。

三小姐扇著扇子,平靜地眨著眼睛。“我隻是路過,沒任何惡意。”

她說著,側頭喊了一聲:“阿蘭恩!”那隻渾身燃火的巨鳥往上攀爬,如一個姍姍來遲的演員。他嘴中吐出痛苦的聲音,拚湊不出一句整話。

“看來阿蘭恩還沒死。”她微笑了一下。

“但你們沒機會了。”鳴默提高了一點警惕,死死地盯著三小姐的眼睛。

他不知道三小姐有沒有笑,無論如何那雙眼睛眯起來了。

接下來又是一場混戰,火鳥雖然垂死,但是還強撐著一口氣,體型更是占據了大半個頂樓。

這場戰鬥主要是白術和阿蘭恩在打。樓下的眾人在解決方舟的活死人和菲尼克斯的手下。

林七一邊掃視自己的傷口,一邊忍受肌肉痙攣。他察覺自己氣息一秒比一秒虛弱,撐不了多久了。

“不是我不想去幫忙啊,我相信白術可以。哈,那可是收過的最可愛的小弟子。”他說。

他開始把自己和林棲弄混,說話也顛三倒四。

鳴默很擔心白術,忍不住一直關注他的情況。他們一個垂死一個走神,因此接下來發生的事沒有人提前發覺。

或者說,那人總是如此悄然無聲。如貓在雪地上行走,路過不留腳印。

“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但三小姐告訴我,我應該抓住關鍵。”那少女輕聲說。

沒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消失,在混亂的戰場中,她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她有一頭棕色的長發,像一朵不起眼的花。大家都不會認為她是個殺手,那是一個普通人,丟進人堆裡都找不到。

她的表情很可憐,但握著細長針的手卻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我不想殺人,但沒辦法,這是我的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