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他伸了個懶腰,起床時沒見到白術。想來是在客廳。
於是他穿了鞋,從烘乾機裡把衣服拿出來。換上之後覺得舒服不少。
“白術?”他喊了幾聲,但沒人回應。
於是就推門出去,卻看見客廳裡空空蕩蕩,隻有桌子上躺著一本書。
“預言書?”他湊上前去,疑惑地問,“白術呢?我怎麼沒瞧見他。”
人皮書上睜開一隻眼,眨了眨,隨意地說:“他出去了。”
“出去做什麼?”鳴默瞧見桌子上還有杯水,於是伸手去拿,觸手溫熱。
他愣了一下,忍不住露出個笑。這應該是白術特地為他放在這裡的,人大概才走了一會。
預言書瞧見他這樣子,哼了一下,惹得鳴默一臉莫名其妙。
預言書上咧開一張滿是尖牙的嘴,“取一樣東西,順便給你找點東西防身。”
目前鳴默手裡隻有一把匕首,幾隻袖箭。的確沒有什麼遠程攻擊可用的東西。接下來他們要去冰海之上,還需要一些更稱手的東西。
但鳴默更對前半句好奇,於是問:“取什麼?”
“遠行船。”預言書說。
外出可不是隨便什麼船就行,就比如那港口來來往往一般是客船,動輒數百人乘坐,魚龍混雜。而他們之前坐的是定製小型船隻,輕便卻不能乘坐過多人、不能航行太遠。
而要遠行,還是得要遠行船。
天門鼎盛之時,在冰海之上沒有人不知道他們的名號。他們組成了一支艦隊,能在海上連續航行兩年多。
預言書繼續說:“他知道怎麼搞定船,你現在隻需要先穩定天門局勢。”
鳴默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冷靜下來,把杯子放回原處,帶上預言書就準備出門找玫瑰。
出門之前卻停了一下,低頭在個人終端上給白術發了一條消息:我去找玫瑰了,你做完事之後可以來找我。
他猶豫片刻,多加了幾個字:你注意安全。
做完這一切,他才大步朝外走。
。
白術走過街道。披風隨著走動而晃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隻偶爾能看見披風之下那把小臂長的刀。兜帽遮住的臉上一雙眼睛認真的打量四周。
他沒抬頭看那些彩色的燈光和路過衣著暴露的女郎。
這座城市總是如此,大戰才過半天,又恢複了往日熱鬨。人來人往,燈光絢麗。要不是見到廢墟,還以為大戰隻是一場夢。
在這樣的一番鬨景中,他沒有引起任何警覺,像是一道鬼影般。沒人知道擦肩而過的人竟然是風頭正盛的白術。
中心城,人們又叫它“醉生夢死的□□”。在陽光之下,貪婪和渴望清晰可見。
白術順著一條小道往裡走。高樓逐漸遮住了天空。
最後他停在一扇偽裝成牆壁的門前,用瞳孔認證識彆打開了通道。
這裡離他的住所並不遠,隻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通道僅有兩人寬,裡麵一個人也沒有。牆壁上是各種奇異的生物,張牙舞爪宛如妖魔。
他走了十多米才聽見遠處隱約的沸騰人聲。
這條通道是往下的,已經離開了中心城的範圍,但還沒有到一號外城,是獨立於二者之間的一個空間。
最後他停下腳步,出現在麵前的是一扇有彩色玻璃花窗的門。透過窗戶,人影若隱若現。
白術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熱氣迎麵而來,伴隨著歡笑聲和開得很大聲的音樂。舞池中人們正在熱舞,氣氛甚好。
這裡正是一家酒吧。
高高的穹頂之上是富有史詩感的壁畫,但早已破敗不堪。破口處補上的是堅硬的鋼鐵。這座廢墟在改造之後,擁有了一種奇異的生命力。
白術不是來跳舞的,他擠到吧台,對正忙的調酒師說:“我找人。”
調酒師看了他一眼,認了出來,“噢,是你啊。人已經在後麵等你了!”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的音樂中,但白術聽得一清二楚。
他對人點點頭,往吧台後麵的一扇小門去。
小門再次關上的時候,隔絕了外麵的喧鬨,也讓他鬆了口氣。出現在麵前的是一條走廊,往前又走了兩步,推開門,總算到了目的地。
門後的人已經等了許久,都有些不耐煩了。
“嗨,好久不見了大魔王~”那男人大概二十五六,有一頭亂糟糟的黑發,正躺在沙發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