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哼著歌，坐在甲板上擦槍。他是一點也不怕冷，連體衣外麵就套了個外套。

呼出的白煙在眼前緩緩消失。

那條黑色尾巴時不時啪嗒一聲拍在地上，像蛇一樣靈活。

他腳邊躺著一副墨鏡。因為雪地冰麵會反射陽光，導致角膜受損無法視物，引起雪盲。所以這種防風墨鏡也是裝備的一部分，玫瑰準備了一大箱。

鳴默上到甲板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今天是出海的第一天。大部分船員還不太適應，但第五人依舊活蹦亂跳，簡直可謂是完全不需要適應期。

“早上好啊，BOSS。”第五人衝他打招呼，尾巴勾起墨鏡就站了起來。

莫名得到一個新稱呼的鳴默，“怎麼這麼叫我？”他半是好奇，半是疑惑。

“哦！”第五人的槍轉了個圈，被他塞進腰間，“大魔王說如果再叫你是他的小男朋友，他就要和我動手。”

鳴默冷漠臉：“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告訴給他聽的。”

“誒誒？彆這樣啊，BOSS！”他全當做聽不見，悶頭往回走，正好看見駕駛室的門開著。

於是他就走了進去，看見先前談論過的人就站在裡麵。

原來人跑到這裡來了啊。

“你醒了，睡得還好嗎？”白術在他進門的時候就知道是他來了。此時沒有回頭，一直盯著桌麵上的全息航海圖。

為了確保不會出現意外，駕駛室裡起碼要有一個人守著。

第一個守的是第五人。在此期間鳴默睡了一會。白術也陪他休息了一會。

但是醒來之後，白術就不見了。鳴默心裡歎了口氣，知道這人閒不下來，於是到甲板上去找他，結果遇到了第五人。

鳴默說：“睡得挺好，隻是有點不太適應。”

“啊。”白術眨了眨眼，扭頭盯了他一會。鳴默一時間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臉上是有什麼臟東西。

接著白發青年認真的說：“我知道了。我下次儘量多陪你一會。”

仿佛為了證明這一點，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 ，“會等你睡著之後再走的。”

鳴默愣住了。

沒有得到回應，白術也並不著急。他勾起嘴角對人笑了一下，然後又開始認真的看海圖，查看他們現在走到什麼位置了。

但鳴默腦中卻炸開了。

等等！白術認為的不適應和他說的好像不是同一個東西。

他指的是房間太陌生了需要適應一會。但白術好像認為是他不在身邊……

啊啊天呐！

鳴默覺得自己腦子肯定壞掉了，不然為什麼又無奈又高興，心臟怦怦跳。他伸手摸了一下臉，感受到了有點偏高的溫度。

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接著逃離了控製室：“哦好好，你、那我，我先去看看其他人的狀況。”

鳴默跑到一個安靜且沒人的房間，才掏出了口袋裡的預言書：“怎麼辦，我覺得我好像……”

他說到這裡咳了一聲，挑選了一會形容詞，“變得有點奇怪。”

預言書自從出海之後就一直有點昏昏欲睡，也不知道一本書哪裡需要那麼多的睡眠時間。

它有些提不起精力來。要不是問他的人是命定的救世主，說不定它還壓根不想回答呢。

強打起一點精神，隨口一說：“哦？”

“我覺得這可能和……”鳴默又咳了一聲，“和白術有關。”

這下預言書品味出一些不對勁了，“白術他做了什麼嗎？”

鳴默思考了一會，白術其實也沒做什麼。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於是保持沉默。

好在預言書就算沒人回應也一樣能繼續說下去，“他如果欺負你，你就和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白術他怎麼會欺負我呢。”鳴默反駁。

預言書卡住了，過了還一會才虛心求教，“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

少年又卡住了，過了一會才飛快地說：“其實也沒什麼。你把我剛剛說的話都忘掉吧，我什麼也沒說！”

預言書一頭霧水，但是被不想繼續說話的人直接塞進了口袋裡。它抗議無效，隻能自己思考了一會，最後得出結論：小情侶的把戲罷了！

它翻了個白眼，懶得管兩個情竅未開的小情侶談戀愛。於是閉上眼繼續休息。

鳴默告訴自己，白術說的話隻是表麵上的意思而已。他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麵，而不是讓過於豐富的想象力亂了心。

所以在平複心情之後，他又重新回了駕駛室。

裡麵除了白術，還有一個人——九天。

女人穿著一身乾淨利落的長袖長褲，腰間彆著刀。正擰著眉頭看海圖，時不時指出什麼標記，還詢問白術：“鳴默去哪了？”

鳴默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