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吹來的冷風正席卷這片土地,帶來徹骨的寒意。站在外麵都能覺得風刮過皮膚,生疼生疼的。
他側耳能聽到好似永遠都學不會閉嘴的全息投影AI正在喋喋不休。
它在談論最新上市的產品,談論這幾天出現的暴徒。說出來的話永遠都帶著定格的笑意。
好似看不見那些燦爛輝煌之下成堆的血肉。
確實,高位的人怎麼可能看得見呢。
年輕人大步向前走,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
“噠噠……”
一聲比一聲更接近,宛如死神的套索在一點點縮緊。
還有一些其他的聲音混在裡麵:“叮叮當當……”
無比清脆。
如果這裡有人,就能借著外麵炫目的光線,看清他那被銀色頭發遮住一半的黑色鈴鐺耳飾。
黑色是一個很低調的顏色,雖然鈴鐺能反射光線。但在一片漆黑中,很難有人發現這原來來自一串鈴鐺。
“滴滴。”個人終端震動了一下。
年輕人停下腳步,低頭查看了一番。
一個頭像全黑的人給他發來一條消息:合作愉快:-P
他盯著那個小表情看了幾秒,笑了笑。接著他關上個人終端,大步往前走。
他這個住所少有人知。
要是從前,有人找他的話隻會去天門,畢竟大部分成員都住在基地裡——噢,差點忘了,以前的玉關是他哥哥。
而現在的天門基地還沒有讓各位成員住進去。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在提防成員中可能有的內鬼。
所以說啊,接受一個老牌勢力就是這麼麻煩,新主子不能完全相信每一個人。
更何況一個解散多年又突然重建的勢力呢。
腳步聲消失了。玉關終於站在了門前。
這裡的住宅區還是保持著很久之前的鎖門方式,的確有老舊。很容易就會被破門而入。
他把鑰匙插進鎖眼,然後一旋。隻聽“哢噠”一聲,門打開了一條縫。
他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從那條縫往裡看。
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玉關忍不住又笑了一下。然後他用力一推,“啪!”門撞上了牆壁。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飄到了他麵前。
他和一雙在黑暗中是綠色的眼睛對視上。
玉關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笑。他的笑容很奇怪,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意味。
“嗨,”年輕人這樣說,“你們來了。怎麼不開燈?”
對麵的人沒有回答。一時間空氣中是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躲在後麵的貧僧都快屏住了呼吸,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他默默在心裡為朱厭大佬加油鼓氣,最好一拳打得麵前的人喊娘。
但他沒想到,那個可疑人物都把燈打開了,但朱厭大佬還是一動不動!
“躲在暗處的那個家夥,出來吧!躲著乾什麼呀,我早就知道你們在這了!”
年輕人笑盈盈的,就算朱厭一直是一張冷臉,也不動氣。
貧僧猶豫了一會,見朱厭沒有表示,才探出個頭去看。
然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就稀裡糊塗的坐下了。
朱厭坐在他旁邊,和玉關麵對麵對峙。
玉關還給每個人端了一杯白開水。
“和我聯係的人不是跟你們說了嗎。”玉關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的吹了口熱水。嫋嫋升起的白煙中,他的眉目有些模糊。
其實貧僧第一眼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危險感。
麵前這個看起來一直在笑的年輕人,實際上非常警惕,隨時都能出手。他的眼底完全沒有笑意,隻有冷漠。
仿佛在他眼中,兩個玩家算不了什麼,不值得他耗費心思。
貧僧能感覺到那種陰冷的殺意,像是水底生長的黏糊糊怪物。
因此他一直提著一顆心,時刻等待著朱厭的動作。
所以,他沒有聽清玉關說了什麼。
朱厭略微點了點頭,渾身還是緊繃著,“對。”
終於回過神來的貧僧:?
什麼對,什麼什麼?!
我就坐在旁邊,但為什麼都聽不懂?
或許是他迷茫的眼神太過明顯,讓玉關看了過來。
朱厭撇了撇嘴。
“啊,你沒發現嗎?”他平白直述的說,“不然我是怎麼帶著你這個累贅,卻還能直接找到家門口呢?我又不是萬能的。”
是劇情的神秘力量啊!
——其實是金屬在中間牽線拉橋,達成合作,所以才跳過了一係列步驟,直接快進到談判桌上。
貧僧尬笑:“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
但你為什麼不說上一句啊啊啊!朱厭大佬你不說,還真的沒人知道啊!
而且係統乾嘛不給我提示劇情發展啊!肯定是bug!
等等……這麼說來,他們是和這個嫌疑人達成了合作?
啊?
為什麼啊?!
這個NPC看著就不對勁啊,就不能直接逮捕嗎?
沒有人能聽見他內心的尖叫。兩個互相警惕各懷鬼胎的人已經開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