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熱內冷,雖然會覺得我要幫助大家,讓所有人不再這麼痛苦。但內心十分理智,把所有東西劃分為對自己有用的、沒用的和用不上的這三類。
但白術這個人著實讓他有些為難,不知道放在哪個分類裡麵。
雖然他知道應該分在第一類,但是卻又不忍心。
如果這樣做了,那豈不是意味著白術對自己而言不過是個可以利用的東西,而不是一個人。他打心眼裡不願意。
於是他就單獨把白術放在一類。因為暫時想不出名字,所以這一個分類就叫“白術”。
鳴默回答烏圓的問題:“我們需要找一種植物。”
於是一行人就繞著溫泉,開始尋找。
既然已經找到了溫泉,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輕鬆。
第五人搖搖晃晃走在最後麵,雖然他聲稱是斷後,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不想和烏圓待在一起。
——因為他是狗派的。
這個理由讓鳴默覺得既好笑又無奈。但最後還是就放任他跑到最後麵去了。
好在雖然第五人看起來像是來郊遊的,但其實一直保持著警惕,手指搭在扳機上。如果有什麼東西從白霧中跑出來,他絕對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被嫌棄的烏圓趴在了九天的肩膀上,時不時晃一下尾巴。
它正喵喵叫著,很是不滿:“什麼啊,我記住你了!你這家夥,第五人居然也能是個名字嗎?”
第五人甩了它一個白眼,傲慢的昂了一下下巴。
九天頭疼,勸了兩句:“你們彆吵了,好好看路吧。”
這也能吵起來?
這一路上沒有發生其他的危險,鳴默隻能感覺到皮肉裡的魚卵像是察覺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一樣一直扭動掙紮。從骨頭縫裡滲出疼痛來。
但是他並不在意,隻是握緊了白術的手。
並不是抓住手腕的那種握法。而是手心相貼,宛如兩隻交頸的天鵝。
從緊貼部位傳來曖昧的溫熱感,一直能蔓延到心裡去。
白術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睫毛一直在上下撲飛,能看出幾分忐忑來。他像是被燙到一般,臉上都有些泛紅。
兩個人之間分明沒有說話,但就是讓人覺得插不上嘴。
起碼九天是這樣認為的。
目睹之前一切的她有些話想對鳴默說,但是看見這一幕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好歎了口氣,把話咽了回去。
水梭花察覺到她的異樣,抬頭看。
“沒事。”九天摸摸少女的頭。
“就在這裡了。”最後是預言書突然出聲,打破了安靜平和的氛圍。
鳴默停下腳步,朝著四周望去。
在他的視線中,一切都那麼平靜。湖水清澈見底,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現在要怎麼做?”他問。低頭看見預言書睜著一隻雪白的眼睛。
那隻眼睛轉動和睜大的程度誇張無比,是活人做不到的。
或者說,正是因為已經死了不用在乎身體承受範圍,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的動作。
預言書說:“跳下去。”
它說得非常篤定,於是鳴默就這樣做了。
“白術。”他回身把預言書塞給青年,手指不經意略過披在身後的白發。
他隻是說了一個名字,白術就知道他會怎麼做了。
“撲通!”
他往後倒,墜入湖中。
顏色古怪的天空在視線中一晃而過。
沒有預想中的寒冷,反而要麼很溫暖,如同回到母親的懷抱。
鳴默一直睜著眼睛,任由自己往下墜。直到眼前的世界徹底被咕嚕嚕作響的水淹沒,他才將身一扭往深處遊去。
水帶來的助力讓他感覺渾身使不上力氣,隻能慢吞吞的遊動,像一隻笨重的狗熊。
少年姿勢標準,動作利落,宛如水底的人魚。動作之間能看見一截腰。
他很快摸到了半透明的東西,質感很奇妙,很軟很滑,像上好的絲綢。
這應該就是要找的植物吧?
越往下水溫越熱。
鳴默穿著防護服的後背出了些汗。他伸出手摸索到植物的根部,然後用力拔出來。
來不及看具體的樣子,他就轉身往上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