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默站在甲板上。
烏圓和餘在工地上轉來轉去,不像是在幫忙,更像是在近距離參觀。
雲霧散開之後,能看到冰麵上停著三艘船。其中一艘——也就是鳴默所在的這艘——剛從冰窟裡麵拉出來。
但因為天氣寒冷,前麵的巨大冰洞已經開始覆蓋上一層很薄的冰。
有幾個玩家特彆高興的衝上去,結果一腳踩空了。
鳴默的位置就正好能夠看到九天怒氣衝衝朝著玩家大喊。然後水梭花跳下去把玩家撈起來,有些笨拙的安慰道:“你彆生氣。”
九天拿她沒辦法,無奈地說:“你彆攔著我,水梭花。這些家夥一直在搗亂。青衣呢!那家夥又滾去哪裡了,不是說好他來指揮的嗎?”
她眼神銳利,四下尋找。
幾個玩家對視一眼,趁機逃走了。
烏圓看戲不嫌事大的大喊道:“啊,人已經走掉了哦!”
九天:“你們,給我回來——”
玩家說:“什麼,風好大,聽不到誒!”“溜了溜了!”
最後還是被不做人的第五人逮住送回到九天麵前。
場麵一度非常混亂。混亂中又帶著一絲秩序。
鳴默感覺有一縷風吹過自己的頭發,然後不停留的奔向遠方。
“外麵很冷。”身後有人走近,聲音帶著點不高興。白發青年走到他的身邊,手搭在欄杆上,看向下方。
“沒事。”鳴默輕聲說,帶著一絲笑意,“你看,外麵多熱鬨啊。”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不會彆人,隻會是白術。因為白術習慣性的放輕腳步,宛如一隻正在狩獵的野獸。
青年出來得匆忙,身上隻套了一件外套。而且他也沒有把那一頭白色的長發束起來。白術實際上是並不太擅長捆頭發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披著頭發,反正也不會太妨礙戰鬥和日常生活。
雖然打理起來有點麻煩。
“你不多穿些衣服?”鳴默扭頭看過來,見到白術沒有穿披風,整個人挺拔消瘦得像一棵樹。
“我不冷。”白術搖搖頭,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並不上心。相比之下,他更關心鳴默會不會感冒。
“我才沒有那麼脆弱呢。”對於白術過於強的保護欲,他實在是沒辦法,隻能這樣回答一句。
但如果說是煩惱,其實也不儘然,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吧。
“而且,”少年思考了一會,才開口說,“我想要變得更強。”
鳴默自認為自己已經摸到了一點關於變形係超凡者b級的門檻。
在經曆關於魚卵的事情,他更明白自己的身體了。但身為c級超凡者,他卻做不到身體完全變化,隻能勉強改變一部分。
“你會變得更強的。”白術非常確定這件事。他從沒有對任何事產生過像這樣這樣堅定的信任。
倒是在其他方麵也多一些信任啊。鳴默歎了口氣,朝他伸出一隻手,“先回去吧。”他心裡想著等回去得開一場會,討論一下接下來朝什麼方向出發。
白術直直的看著他,突然說:“抱歉。”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鳴默就是聽懂了。
他臉上的笑淡了幾分,收回手,側身過來說:“你什麼都沒有做錯,不需要和我說這些。難道是因為覺得沒有幫上忙?你和我本身的超凡道路就不一樣,我自己可以去摸索。”
總是這樣啊,你知道自己明明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做到。卻要為做不到的事情感到抱歉嗎?
鳴默有點生氣了,雖然他不明白自己到底要為什麼生氣。
白術愣了一下,眼神看過來的時候顯得有點茫然。那頭白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而微微晃動。
鳴默和他說話向來都是非常溫和的,之前是因為有點害怕白術,後來是因為信任白術,當然也就不會感到生氣。
黑發少年非常鄭重的說:“你對我的時候,不用為任何事情感到抱歉。”
白術垂眉,不知道這些話聽進去了多少。
但就這家夥那個死犟的脾氣,就鳴默判斷的話,是完全是沒聽進去。
他說:“你的天賦很好,如果有人指導的話應該能更進一步。”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遺憾,自己不能夠做那個指導的人。
預言書思考了一會,說:“我也不太懂這些,因為林棲的兩個弟子都是精神係超凡者。”
說起來也是很奇怪,林棲這個人大概是非常不平凡吧?
明明老師不是預言係超凡者,卻自己成了預言係超凡者。
教出來的學生又全是精神係超凡者。
“這樣嗎?”白術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他不是很了解那個所謂的“師兄”,更多的是在林棲口中聽到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