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不忍心一直不理白術吧。
他能夠對彆人狠下心,但不想傷害白術。
少年又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破壞痕跡,扭頭對後麵悶悶不樂的白術喊了一聲:“白術。”
白發青年站直了身體,看過來。
他有一雙特彆清亮的黑眼睛,深邃而迷人。認真的時候顯得格外黝黑,仿佛透不進一絲光。
白術今天穿的是一身非常簡單的貼身作戰服,但依舊披著披風,腰間彆著刀。
說起來,今天的頭發還是鳴默梳的。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更襯得人精神。
鳴默比誰都更接近白術,也比誰都了解他。
如果說很久以前的白術是一塊透明的冰,在經曆那麼多事之後他破碎了,雖然儘力彌補,但還是成了一堆拚接起來的碎冰。再也回不到過去。
單是看著他的背影,鳴默就能感覺到一種破碎的孤獨和絕望。
“給我一點時間,然後我們好好聊一聊吧。”少年這樣說,臉上沒有笑意,但是顯得格外溫柔。他單刀直入,說的也全是心裡話。
或許這些東西早就在他心裡翻來覆去的想起了很多次,但總是下意識的不去思考,不去得出結論。
現在這種情況有什麼不好?
他陪著白術,白術陪著他。如果貿然去打破這種平靜,他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會變得更好,還是變得更糟。
在確定結果之前鳴默不願意改變。他不想失去白術。
現在他唯一能給出的話就是……
“白術,你對我來說很特彆。”
少年輕聲說,他的語氣非常認真,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像是在對著空曠的世界宣誓。
白術的眼神沒有躲避,和他對視。
“不論多久,”青年說,“我等你。”
不管結果是好還是不好,他都接受,但不會改變自己已經做出的決定。
他永遠都跟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一直都在,哪怕走到這世界的儘頭去。
鳴默說:“好。”他又笑了起來,燦爛熱烈。
白術心神一動,覺得那輪太陽終於把視線看向了他一個人。哪怕他會在陽光中燃燒自己,也在所不惜。
烏圓回到了甲板上,它扭頭看向身邊的餘,像歎息一樣的說:“餘,你覺得怎麼樣?”當然,它沒有得到回答。
黑貓舔了舔爪子,自言自語:“我覺得他們會很好,都很好。”它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一樣,隻能給出很好兩個字。但這樣輕飄飄的字眼中覺承載著無比沉重的祈願。
烏圓想,他和餘也很好。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裡,他們擠在一起取暖。
這就夠了。
不管彆人這麼想,烏圓都覺得自己已經滿足了。他並沒有丟失自己渴望的東西,雖然這樣東西已經破損了。但他把擁有的東西抱在懷裡,哪怕會在冰冷和漆黑中沉眠也不會感到怨恨。
黑貓透過那扭曲怪異的觸手,眼前仿佛浮現了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少年。那是一切的開始。
它收回視線,開始思考:“不知道晚會會是什麼樣呢?”
事實證明,是一團亂麻。
所有人都喝醉了,連自稱千杯不醉的第五人都喝得天昏地暗。
九天抱著水梭花哭得一塌糊塗,嘴裡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而青衣踩著椅子爬上桌子唱歌,玩家們原本正打牌呢,結果被打斷了。薑餅貓趁機換了牌,然後被庚辛當場抓住。
整艘船都被燈光照亮。
他們在漆黑的夜晚裡一直狂歡,直到太陽從天邊升起。
鳴默和白術站在甲板上,一起看日出。
。
我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你們是誰?”出現在我麵前的是一群我不認識的家夥,有男有女。
他們臉上都充滿了擔憂,但是在聽到我說的話之後,擔憂又變成了驚訝。
“你失憶了?”站在我旁邊的高挑女人說。
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失憶了!“你們綁架了我嗎?我勸你們快把我放了,不然哥哥他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你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