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換名字,仿佛結下了某種契約。他們並不知道兩人的命運早就交織在一起,而這一切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白術並沒有聽過北青這個名字,但並不妨礙他開始絮絮叨叨又認真的說這裡有什麼可能遇到的危險。
但北青卻總覺得白術這個名字也很熟悉。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老是遇到給他一種似曾相識感覺的名字?
他晃了晃頭,站起來,對著門說:“彆說那些了,我們還是先考慮一下怎麼把你救出來吧。”
黑發少年在門邊走來走去,鎖著眉咬著唇,一副陷入思考的樣子。“這可真是有點麻煩,”他自言自語,“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扇門看起來挺堅固……”
還沒等他想出一個能夠實施的辦法,身邊傳來一聲毛骨悚然的哢嚓聲。
北青猛地扭頭一看。
火花中,一個有著白色長發的青年麵無表情踢開門。他身邊圍繞著無形的恐怖精神力,足以撕裂堅硬的金屬,撕開一扇門更是不在話下。
青年的身影在這番驚心動魄的拆門中顯得身姿挺拔,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他掃視一圈,那雙漆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看了過來,不太確定的問:“北青?”
“誒,”北青眨了眨眼睛,“原來你能出來啊?”
白術歪了歪頭,上下打量一番北青,喃喃自語:“你好像有點眼熟?”
北青沒說話,他視線落在青年腰間的刀上,一個疑惑在腦中閃過——說起來,那些人關白術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過解除武裝嗎?甚至連超凡力量都沒有約束。
然後他抬起頭,很無奈的說:“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聽不懂你說的話,明明是同一種語言。”
白術“嗯?”了一聲。
北青搖搖頭,說:“沒事,彆在意。”
他的視線越過青年,看向房間裡。出乎意料的乾淨整潔,隻是個很普通的房間,沒有鐐銬沒有昏暗的燈光。但他還注意到牆壁上全是精神力留下的層層疊疊痕跡,可見白術在房間裡的確很痛苦很難熬。
白術看向北青,那雙黑色眼睛有種奇異的脆弱感,像是被人折斷的武器。
這個一身神秘的年輕超凡者伸出手,說:“我帶你逃出去,逃出方舟。”
北青先伸出手握住,然後才抬起頭問:“你為什麼不逃走呢?”少年思考,原來這個地方叫方舟?但之前那些人不是說他是什麼天門的飲者嗎?
過多的信息量讓他有點暈乎乎的。
“我不能逃走。”青年的手掌冰冷,但非常穩,沒有一絲顫抖。白術的披風在走廊拐角處飛揚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我要為其他人爭取時間,直到所有天門成員都躲起來。而且,除非他們從我這裡知道那樣東西在哪,不然他們是不會殺死我的。”
“什麼東西?”北青被拉著跌跌撞撞前進,還不忘打探消息。
“一樣超凡物品。”白術含糊的說。他看起來不太擅長和人說話,顯得聲音有些卡頓。
北青沒有繼續問,他知道白術可以說出那樣東西具體是什麼,但依舊警惕的守住秘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向那些什麼“方舟”泄密。
兩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往上的路,推開門登上甲板。
映入眼簾的是藍色的天空和白色的冰原。
無比遼闊,看不到邊界。
北青的瞳孔逐漸放大,他停下腳步,在這種浩大的自然之前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他不得不再次直視內心的恐懼。
“我回不去了。”他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白術扭頭問。
他們身處冰海之上的一艘小船裡,舉目看不到人類建造的城市。孤寂一瞬間擊中了北青的心。
“喂,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白術!你記憶出現問題了,一切早就過去了!你醒醒,好吧?”在北青茫然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道聲音。
他頓時扭頭看向對目前情況不知所措的白術,擰著眉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白術和他對視,很是驚訝,“原來這不是我的幻聽嗎?”
北青的那些悲傷情緒都被這一句話一掃而空。他哭笑不得,“這怎麼可能是你的幻聽!是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在說話!”
兩個人一通亂找,有些狼狽。最後還是北青從白術口袋裡逃出一本書。
下一秒,那本書上睜開了一隻白色的眼睛。它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裂開白牙,很沒好氣的說:“我都和你解釋過情況了,但你怎麼就非要把我當成幻聽呢?”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又對視一眼。
最後北青先說話:“這顯然是幻覺吧。”
白術點點頭,附和道:“顯然是。”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回歸到正事上,思考如何離開這艘船回到北方城吧?”
白術不太明白為什麼是北方城,但他認為找到城市是第一要務,所以沒提出質疑,“好。”
兩個人直接把書一丟。
預言書:?
“誒誒誒!!鳴默!白術!你們兩個清醒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