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默!”第二聲來自九天,她露出擔憂的表情。想要往前跨出一步,但是水梭花攔住了她。
事實證明,水梭花的舉動是正確的。
因為下一秒,兩人麵前的甲板上就出現了巨型野獸撕裂般的抓痕。連堅硬的合金都抵擋不住這樣的攻擊。可見白術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白術!”北青驚叫一聲,為兩人捏了一把汗。
他在這個時候,一點都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並不是因為不怕死,而是因為潛意識裡覺得白術不會傷害自己。
當然,白術的確不會傷害他。
北青後背開始火辣辣的痛,像是有人把剛燒開的熱水倒在背上。在極短的時間裡,這種疼痛讓他開始懷疑骨頭縫裡是不是燃燒起來了,痛得他眼角泛濫開濕意。
“那、那是什麼?”少年掙紮起來。
還在失憶的他並不知道是血契在起作用。
白術少見的精神力失控了。
少年的反抗讓白術下意識更用力的抱住他,並把頭靠在懷中人的肩膀上。
雖然力道大,但是克製的沒有做出任何傷害的動作。
兩人身處寧靜的暴風眼,但周圍卻掀起了巨大的混亂。
從白術身體裡源源不斷湧出狂暴的精神力,它們形成看不見的刀刃,毫不留情的發起攻擊。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水梭花隻能想到開閥泄洪的水壩。
她拉著九天連連後退,幾乎到了甲板的邊緣。差點被逼著跳下去。
好在北青反過來抓住白術的手,無聲的安撫青年。
“這該怎麼辦?”九天問道,她神色凝重的盯著前方,無比確定要是自己往前邁出一步,絕對會被狂暴的精神力撕成碎片。
平日裡白術不常使用精神力,因為他容易控製不住。
經過很長時間的修養,他比以前好了很多。
但誰能想到這次居然遇上了海蜘蛛。
當白術再次看見那些眼睛的時候,就像汽油裡被丟了一根燃燒的火柴。他腦中無法控製的閃過無數被暫時忘記的記憶,同時精神力失控。
“你必須得幫他,鳴默!”水梭花大聲喊道,“他會死的!”
精神力持續失控隻會有一個下場——變成瘋子。
“我們不能幫上什麼忙嗎?”九天這時候就特彆恨自己之前為什麼不多了解一點超凡者的事。她作為一個改造人,對這方麵可謂是很陌生。
少女左手拿著三抓鉤,右手緊抓九天的手腕。聞言隻是搖搖頭,回答:“我們幫不上任何忙,隻有鳴默可以。他是唯一的鑰匙。”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締結了血契。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眨眼,北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雖然水梭花說的很肯定,但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白術,你還好嗎?”他著急的問。
青年半睜著眼睛,瞳孔渙散,狀態非常不好。
北青壓下心裡逐漸蔓延的恐慌,連著喊了五次,才得到青年些微的反應。
白術眼睛轉向他的方向。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北青問,“聽我說,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聽我的就好了!”
白術張了張嘴,吐出兩個字:“……鳴默?”
他視線時而聚焦時而渙散,說出的話更是斷斷續續,堅持要說:“這裡有東西……好多蜘蛛,快走!鳴、北青,北青……”
他一會喊鳴默,一會喊北青。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北青暗恨。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寒風一吹,隻覺得骨頭縫裡都是冷的。偏偏懷裡青年的體溫高得嚇人,像捧著一把火。
遠處的陽光正在逐漸變暗,又一個夜晚即將降臨這裡。
。
青衣繞過成堆的蜘蛛屍體。他用刀挖出冰塊,然後砸碎,用來擦去身上斑駁的血跡。
他現在呆的位置並不好,正好在海蜘蛛遷徙的必經之路上。
這群蜘蛛被血腥味吸引,從峽穀裡爬了出來。好在他掩蓋了自己刀上的血腥味,不然早就成為蜘蛛的盤中餐了——這是唯一的好事。
不巧的是,他和另外兩個人走散了。
同時,他發現自己迷路了。
這不能怪他,這鬼地方四麵八方都長一個樣。
青衣知道自己必須在一個小時內找到避風的地方,不然會在接下來不知道會持續多久的夜晚凍死。
“早知道我就多看幾集《冰海求生》了。”誰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這種求生真人秀的主角呢!
玩家一邊感歎著好在自己能複活,不然這麼艱難的處境他豈不是得哭天喊地。一邊邁開腿找落腳點。
他小心的避開蜘蛛,遠離縫隙後找到一個還不錯的冰洞。
青衣剛邁開腳進去,就對上洞裡六隻眼睛。
然後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