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遺跡2(2 / 2)

船員們正好也不想知道自己吃的食物的原料,所以默許了他們這種做法。

所以餐廳在出海三天後就被改造成了這番模樣。

不知道是誰在牆邊放了一台從垃圾廠裡撿回來的錄音機,此時正自顧自的播放著沒人認識的音樂。

玩家哼著歌在廚房裡忙碌。她還戴了一頂高高的廚師帽,上麵不知道是誰畫了一個紅色的笑臉。

在這簡陋的廚房裡,鋼鐵都裸露在外麵的桌子上擺滿了半成品。

正對著沒有關上的窗戶的是一個大鐵鍋。鍋裡有一條鱗片都沒有刮乾淨的魚,無神的眼睛正好看向鳥。

魚比鐵鍋大得多,沒辦法蓋上蓋子。

鳥和魚對視兩秒,突然閃著翅膀撲了上去,抓起魚就往外飛。

還沒死透的魚當即一個鯉魚打挺,啪的一聲掀翻了鍋。鐵鍋哐的一聲砸在牆壁上,滾燙的水濺了一地。

這麼大的動靜玩家怎麼可能忽視,她猛地扭頭一看,魚和鳥打起來了。

餐廳裡的人聞聲喊道:“出事了嗎,需要幫忙嗎?”

“不不,不用!”玩家挽起袖子,上前一把抓住了鳥的翅膀根,連拖帶拽才把飛到窗戶邊的鳥給抓回來,搶救了要死不活的大魚。

鳥掙紮得太厲害,在她手臂上留下了猙獰的抓痕。

她一隻手捏著邊緣把鍋撿起來,一隻手抓著鳥,氣勢洶洶的打開水管嘩啦啦接了一鍋的水,然後重新點火煮魚。

等到重新弄好,她才有心思看向這隻闖進來搗亂的飛鳥。

但就是這麼一會沒看著,鳥已經伸長脖子吃了一盤桌子上的半成品食物了。

玩家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還搶吃的啊?”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再做一道燒鳥的時候,聽見門口傳來咚咚的聲音。

鳴默敲了敲門旁邊的鐵架子,問:“這是鳥跑進來了?”

“是啊。”玩家撇撇嘴,回頭警惕的看了一眼沒關上的窗戶。

還好,這強盜鳥並不是呼朋喚友來的。不然她還得在煮飯的時候抽空對付一群鳥。

鳴默儘量不去打量淩亂的廚房,“它沒搗亂吧?”

玩家呃了一聲,視線掃了一眼旁邊鍋裡安安靜靜的魚,這是等會要端上去給鳴默他們吃的食物。考慮到NPC的心理健康,她決定說一個善良的謊言:“沒有。它剛進來就被我抓住了。”

“那好,你準備……嗯,怎麼做呢?”

NPC用非常天真單純——大概也就玩家會這麼覺得了——的眼神看著自己,她覺得做燒鳥可能不是個好選擇,於是說:“我打算放了它。”

她一邊說,一邊提著鳥走到窗邊,準備放了它。

鳴默眨了眨眼睛,有些遺憾的歎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你打算煮了它呢。”

比起魚,他更想吃鳥。

在船上航行這麼久,他吃魚都要吃吐了——大概也就隻有失憶的自己能接受天天吃魚。

“什麼?”玩家沒聽清,她手上一鬆,那隻死裡逃生還飽餐一頓的鳥掙脫束縛,哇哇大叫著飛走了。

鳴默悲傷的看著食物飛遠了。

實際上,他知道如果現在去找白術的話,青年能夠輕鬆的把鳥抓回來——但是這種要求也太離譜了吧!

所以他隻是歎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

回頭卻撞進一個胸膛。

“誒。”他抬起頭,先注意到的是一頭雪白的長發,然後是白術那張冷淡的臉。

他抽出刀,用可怕的表情說出貼心的話:“你想吃的話,隨時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去抓的,趁它還沒有飛遠。”

白術堅持要抓剛才飛走的那一隻送給鳴默,哪怕少年再三聲明隻要是鳥就行。

但白術隻想給鳴默最好的。

這和其他需要自己做的事不一樣,這件事與私欲有關。這並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再貼心的下屬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鳴默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他會把自己想做的事和需要做的事分開處理。

因此他沒有想過請求白術幫忙。

青年把頭發往後一捋,提著刀幾步跨上窗台。他踩著光滑的牆壁卻如履平地,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

“看來我們能吃燒鳥了。”玩家快樂的說,還多補了一句,“配上魚湯絕對好喝!”

“是啊。”少年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預言書問:“怎麼了?”

鳴默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口:“我覺得很對不起白術。”

不知道預言書腦補了些什麼,它瞪大了眼睛,語氣非常震驚的說:“什麼?!”

什麼對不起?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這麼了?發生什麼了?

預言書整本書都不好了。

“你冷靜一點!鳴默,好好說出來!”

“你彆著急啊。”鳴默無奈的笑了一下,說,“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預言書警惕的問。

“我喜歡他。”這個他顯然指的是白術。

“所以?”

“我沒辦法說出口,因為我不得不把重心放在其他事情上。”鳴默垂眉看向地麵。

“哦哦,這個啊。我相信白術能理解的。”預言書差點以為自己在流冷汗,好在並沒有發生什麼它想象過的可怕之事。

“你說得對,我也許應該嘗試表達心意。”鳴默重振旗鼓,堅定的說。

“誒誒?”為什麼事情發展得這麼快?預言書沒反應過來,它還想多問幾句。

可白術已經提著抓到的飛鳥跳下窗台了。

它隻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