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雙手撐著桌子，正在專注的看海圖。她旁邊的水梭花正無聊的給自己編辮子。

“鳴默，你來了啊。”經水梭花提醒後，九天扭頭果然看到了少年。

“嗯，現在我們到什麼地方了？”鳴默隨口一問。

“很順利。”九天給了一個再好不過的回答，“實際上，在海上航行並不是隨時都會遇到危險，更多的時候隻是看著一成不變的冰海發呆。”

“這樣啊。”鳴默嘴角一抽。

果然像他們這樣倒黴的船隊並不多。

好在船上有不少能複活的玩家，不然早就發生減員了。

玩家，你出海的最好選擇。既能殺人放火也能挖礦開船。

他走近了幾步，低頭看海圖。按照現在的速度，就快到北方六角區了。

——以北方城為中心，分為十個區域。六角區就是大部分船隊都會通過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一條航線。

在最熱鬨的時候，你甚至能看到冰麵上全是船隊。

那是在天空之城看不見的熱鬨景象。

就在他這樣思考的時候，聽到九天在說：“白術，你來了？”

鳴默一個猛地扭頭，反應很大。

惹得九天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沒見過鳴默這麼不冷靜的樣子。

她很驚訝的看了一眼白術。

嗯，還是那個白術。

實際上鳴默一聽到名字，就忍不住回想之前自己在走廊裡做下的決定。

完全是緊張過頭了。

“有什麼好緊張的。不對，你怎麼現在才緊張起來啊……”預言書嘴角一抽。它很高興自己有一張嘴，這麼就可以一吐為快。

“咳。”鳴默假咳一聲，心想預言書這次說得對。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

就在他絞儘腦汁準備起個話題，以免尷尬的時候，白術突然開口了。

他目光沉沉，開門見山的說：“我喜歡你。”

在一旁碰巧聽得一清二楚的九天：？

她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鳴默也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隻有水梭花確定自己沒聽錯，並且發現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呆在這裡。

於是她拉了拉九天的衣角，把還在目瞪口呆的九天拉了出去。

鳴默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預言書用很讚歎的口吻說：“我就知道白術是個直接的人，不愧是他。”

鳴默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瞳孔一縮，第一反應是訕笑兩聲，“你在開玩笑嗎？這可不是不好玩。”

但白術是個從來不開玩笑的人。

鳴默方寸大亂，他很確定自己的臉絕對紅透了，他都能感覺到那種不同尋常的溫度。

在船上航行了這麼多天，少年一直沒有剪頭發。如今那頭黑發長了不少，剛好戳在脖子上，癢癢的。

他扭過頭，看著地麵，就是不肯看白術。

垂眉的時候叫人看不懂在想些什麼。但是紅紅的耳尖暴露了他的想法。

“我是認真的。”白術歪了歪頭，像是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麼石破天驚的話一樣，看上去還有幾分無辜。

“是、是嗎？我、我知道了。”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的。

白術怎麼突然向他表白，他現在是應該立馬接受，還是猶豫一會再接受？不是說著玩的對吧，他都說了自己是認真的！白術從來不對他撒謊。這件突然發生的事太過驚喜，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快答應啊！”預言書恨鐵不成鋼，“這難道需要猶豫嗎？”

“我……”鳴默冷靜了一下，抬起頭打算說些什麼，視線卻正好撞進了一潭幽深的湖水裡。

白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伸手把遮住鳴默額頭的碎發往旁邊捋了一下。

他的手指冷冰冰的，但是動作輕柔，像在對待一個易碎的寶物。

鳴默說：“我沒喜歡過人。”

“嗯，我也是。”

“這是喜歡嗎？我不太清楚。”

“是喜歡。”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是沒辦法後悔的。”

“我沒想過後悔。”白術語氣平靜，但非常堅定。他鬆開手，確定少年沒有任何抗拒的表情，才走近一步，低頭把額頭抵上鳴默的額頭。

“我不是個好人，我占有欲很強，而且會控製你。你可能會覺得呼吸不過來。”鳴默不安的咬了咬唇，眼睫毛不停的上下眨動。

“嗯，好。”白術並不在乎他口中的缺點，全然接受了。

他像某種動物一樣用鼻尖蹭了蹭側臉，輕聲說：“所以，可以嗎？”

在鳴默的視線中，那頭雪白的長發微微晃動，在燈光下像水一樣閃著碎光。

他聽見心跳如雷，勾起嘴角說：“好啊。”

然後白術低頭吻住了他。

像吻一隻蝴蝶。

帶著所有的溫柔。

鳴默閉上眼睛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