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默還記得，黑季的時候街道上幾乎沒人，居民除了必要的外出整天都會待在家裡。

“整整六個月的黑夜？”白術不太了解的詢問。對於一個天空之城的居民，這件事已經足夠驚奇。

“是啊，年年如此。”鳴默說。

他們此時走在一條還算有不少人煙的小路上，街道兩邊的店鋪都開著門。有不少來自其他地方的商隊。

雖然還處於被追殺中，但兩個人卻非常悠然自在，像是來旅遊的。

“北方城盛產雲石和各種珍惜的超凡材料。”鳴默隨口說，“所以有這麼多商人很正常，也有不少旅客會來這裡。畢竟北方城以北再沒有其他城市，隻有極寒之地。對了，白術，你有什麼想買的嗎？”

他最後一句話尾音微微上揚，有種纏綿的意味。鳴默帶著點期待的扭過頭，看向白術。

白術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歪歪頭，“真的嗎？”

停頓兩秒，他用一種微妙的語氣問：“你付錢嗎？”

鳴默：？

“我也很想付錢。”鳴默誠懇的說。問題就在他是真的沒錢啊！

白術含著笑意眨眨眼，很大氣的說：“沒事，你想買什麼我都給你買。”

他看起來比之前要活潑一點了。這讓鳴默覺得很開心，這種能看出來的改變顯然是在向著好的方麵發展。

這比之前不會笑的白術好多了。

這樣的改變他也做出了一點貢獻吧？

因此，鳴默並沒有拒絕白術去逛一逛的邀請。

他沒有想到的是，白術一個之前對購物毫無興致的人，這次卻來了興致。

雖然白術對剪頭發這件事保持著一種不太喜歡的心態，但卻帶著鳴默去了最好的理發店。

“誒，可是？”鳴默有點茫然，看著店門口誇張的霓虹燈止住了腳步。

白術說：“你不是說頭發有點長了嗎？正好這裡有一間店。”

這不應該是正好吧？

鳴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白術在個人終端連上北方城網絡後，搜了半小時最好的理發店，並認真看了評價。

這對於一個並不擅長使用現代科技的人來說，簡直是奇跡！

“好吧。”鳴默選擇了讓步。他不想讓白術的努力白費，而且頭發也的確有點長了。

事實證明，這家店是真的很好。

花了半小時後，鳴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簡直像大變樣。

少年的頭發被紮了一個小辮子，貼在後脖頸，小尾巴似的。額前碎發長度剛合適，露出那雙明亮的眼睛。

再配上燦爛開朗的笑容，整個人像是會發光。

白術來回換了好幾個角度看，用一種挑剔的眼神，最後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還不錯。”

鳴默聽到這三個字後，鬆了口氣，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居然緊張起來了。

這實在是有點好笑。

他看了看鏡子，看不出太大的區彆。於是扭頭問白術：“我們走吧？”

於是兩個人離開了理發店。

鳴默帶路往中心廣場走。越往深處走，周圍的一切越繁華。高樓大廈，機車行人。

走了一會，白術突然看著沒人的旁邊，開口：“我是不是不應該這麼任性的耽誤時間？可能還會暴露行蹤。”

鳴默原本帶笑的表情變了，嘴角往下壓，呈現一個疑惑的弧度。他擰眉問：“你在想什麼，白術？”

“沒什麼。”白發青年回頭看了一眼鳴默，又匆匆低頭看地麵。

“彆這樣想。”鳴默不打算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他抓住白術的手臂，強行讓對方和自己對視。

白術雖然看上去冷心冷肺，但如果他這個人當真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毫不關心其他人，那就不是白術了。

獨特的經曆導致他一方麵麻木，一方麵又脆弱。白術的精神世界雖然強大，但很容易毀滅。

相比之下，鳴默才是那個內心堅強，不為所動的人。他同情苦難，卻不會為之止步不前。

白術看了他一眼，又垂眉不語。

“好了。我準許了這些事的發生，不管會造成什麼後果也不後悔。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其他船員啊，他們才不會就這樣被抓住。”少年幫他整理因為剛才動作而有些淩亂的披風，斂去眼裡的鋒芒。

青年低頭看他，臉上露出一絲擔心。鳴默的話並沒有讓他徹底放鬆。

鳴默毫不在意，反而露出個笑容，歡快的說：“開心點，這應該算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

白術一瞬間瞳孔放大，表情變了變，不太確定的問：“算嗎？”

“當然算，所以現在你不應該滿眼都是我嗎？再提其他人我會不高興的。”少年裝作沒看見白術的緊張，相當輕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