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出海的第一天。”
一張朝氣蓬勃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中。鳴默笑的時候露出一顆小虎牙,他帶著屏幕轉了一圈,說:“能看到嗎,哥哥?”
北方說:“嗯。”
坐在駕駛室裡調整方向的舟行眼睛瞥了一眼,冷笑道:“弟控。”
鳴默趕緊掩飾:“咳!”
舟行嘖了一聲,繼續開飛行器。
這和普通的飛行器不一樣,更小巧,隻能乘坐四人。它的外形呈流線型,外殼雪白,在冰麵上一點也不顯眼,宛如一滴水彙入大海。
北方說:“我聽到了。”
鳴默裝作沒聽到,繼續介紹:“這裡是窗戶,隻要按這個按鈕就可以打開……”
北方:“我檢查過飛行器,我知道。”
舟行毫不客氣的發出一聲嗤笑。
鳴默臉一紅,小聲說:“我忘了。”
白術全副武裝的從外麵鑽了進來,順手關上門。他取下防風鏡,看了一眼屏幕,平靜的說:“修好了。”
北方:“什麼修好了……弟弟,你不會又是因為沒事做了才找我的吧?”他的壞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總是閒下來才記起要聯係人。
鳴默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的確如北方所說。這一次飛行器的外殼被砸壞了,所以他們不得不停下來修理。鳴默在閒著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聯係哥哥。
白術正脫下外衣,沒聽清:“什麼?”
鳴默小聲嘟囔:“沒什麼。”他把事情敷衍了過去,然後重新開始介紹:“這是門,這是食物,這是裝備……”
介紹已經敷衍起來了。
北方無奈的笑了笑,不放心的囑托道:“再過不久,你們就會駛出信號覆蓋區域了,到時候就沒辦法聯係了。你千萬要小心,弟弟。”
“我會順利回來。”鳴默昂著頭,笑容燦爛的說。
北方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些,“我相信你。”
。
“今天是出海第五天。”
舟行對錄像這件事沒什麼興趣,顯得懨懨的。他在不認識的人麵前表現得溫和而講理,但熟悉之後就暴露了本性,看誰都不爽,像彆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他抱怨道:“為什麼我非要錄這個東西?”
旁邊的預言書懶洋洋的眨著眼睛,說:“大概是因為你答應了鳴默?”
舟行哼了一聲:“是我被他纏煩了。”
預言書:“真的嗎,不是被喊了一聲就答應了?”
舟行脾氣不好,被戳穿之後更是不給好臉色。他臭著臉僵硬的轉移話題:“外麵的氣溫越來越低了,很容易導致失溫,在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把任何皮膚露在外麵。尤其是在下冰雹的時候……外麵還很吵。”
“我大概知道研究所的方向,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它有可能已經不在原位了。誰知道呢,畢竟沒有風險的事難道需要堵上性命?”
預言書說:“還有走多久?”
舟行尖酸刻薄的回答:“你剛才完全沒聽我說話是嗎,我難道什麼都知道?”
預言書翻了個白眼:“啊還是這種討人厭的語氣。”
青年隨意的把一縷頭發捋到耳後,然後敲了敲麵前隻是個大概的地圖,“也就我能夠看懂這麼抽象的地圖了。我看看,大概還要十多天吧。”
“太久了吧。”
舟行:“你可真愛抱怨。”
他們兩個在駕駛室裡吵個沒完,後麵的白術壓低聲音說:“你們能小聲一點嗎?”
舟行說:“是這家夥太能惹人生氣了。”
到底是誰更能惹人生氣?
白術沒心情搭理他們,而是撫平少年微微皺起的眉毛。
他們三人基本上是輪流值班,不過舟行偶爾醒了會去檢查航線,順便和預言書吵架。
舟行終於安靜下來,一時間飛行器裡隻能聽到呼吸時又輕又淺的聲音。過了幾分鐘後,他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聲音顯得冰冷:“出事了。”
“這附近有人。”
白術為此擰眉,在極寒之海遇到他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問:“能避開嗎?”
“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發現了我們。”舟行搖了搖頭,立刻調轉航向,朝反方向前進,“而且,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術站起身,快步來到駕駛室,仔細一看,“還不止一艘。”
“我上次來這裡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那大概是五十多年前了吧。”舟行說的時候,語氣很不確定。
白術說:“來者不善,先撤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