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下了心,但依舊有點微擰起眉目,他沉吟片刻,做了一個決定,對下屬吩咐了下去。
宿舍中,係統叫囂著要解放,小金翅鳥在隔絕五感的鳥籠裡,大聲問:“宿主,你這也太潔癖了吧,晚上洗澡,早上還洗。”
“我都有12個小時沒出來了!”
“喂,宿主,你聽到我說話的聲音沒,喂!”
喻素言閉耳不聽,霧蒙蒙的浴室,鏡子中透出她本初的姿容。
修長白皙的脖頸,被咬的一顆顆很可愛的草莓紅,還有背上的一些,她看不見,但向來對身心掌控都很自如的她——
到底是怎麼了!
係統被放出來後,雀躍的在屋子裡飛來飛去,喻素言麵色沉沉,沒有像往常一樣理會她。
係統便問她昨晚乾啥去了,它不問還好,一問,沉的麵色快滴成墨雲。
係統不做聲,伸出翅膀,默默打開電視開,A國風氣開放,電視裡恰巧不巧播放的是不可描述的畫麵。
係統嘖了聲,對abo世界,以信息素為信引媒介的繁衍方式,感起了興趣。
它並不怕打擾到喻素言,以往彆的小世界,彆人不小心在宿主麵前放這種片子,宿主都能穩如泰山,當背景音,該乾自己的,乾自己的。
“關掉!”畫麵被調到了什麼“oo戀”“bo戀”,喻素言不知想到什麼,一張清瑩秀澈的麵容,由冰冷轉為微微的緋紅。
係統沒聽到,仍像人類研究花兒播粉的科學姿態觀看。
它津津有味還未看完,“滴”的一聲,又被喻素言收進了鳥籠空間。
係統氣的直冒煙,這一大早上的是造的什麼孽!它短淺的鳥腦袋,想不出原因。
隻能氣哼哼在最後被收進時,噴出一句——【是喻老道你六根不淨!】
它想喊喻素言這個綽號很久了,沒想到隨口說的話語,正好刺激到喻素言的心巴巴上。
喻素言清淩淩飛去一個眼刀,彈了一個響指,就要將係統的禁言十二小時,增加到三天。
鳥係統忙閉嘴,【還做不做任務了】它仰著脖子問。
【做。】喻素言淡淡回,畢業後差不多交待完,她就準備回國,但在此之前她得淨化下,哦不,得讓自己恢複下。
她摸了下脖頸,感覺很奇怪,直覺讓她重新貼上了透明抑製貼,哪怕有酒精作怪,她也不會隻喝一口,就迷亂成這樣。
而體內有一種被傳遞過去的虧空,讓她回憶起某種可恥的畫麵,迷亂中的糾纏。
“像這樣,還那樣……”難堪,還是那人教她的。
眼神恍惚了一瞬後,瞬即轉為冷淡。可惡,她哪會不懂呢,她什麼都懂,竟然被當做小朋友、小學生,被教了一上半晚。
這該死的勝負欲,如果不是下半晚爭氣了回去……等等,她為什麼要在這個事上爭氣,可笑!喻素言氣哼,直覺這一百零四世界過後的情緒起伏,在一晚上就波動完了。
就這事……喻素言咬了咬唇,所以……難怪前女友賈佳人那麼執著嗎?
似乎也不能不是接受,但換成賈佳人的臉,喻素言甩了甩頭,不行。
但那個人,為什麼又行,她總結為對方戴了麵具,距離產生美,還有彆的酒精和其他因素作怪。
不過是一夜荒唐而已,喻素言給自己扇了扇風後,打開冥想的音樂,在一片泉水淙淙中,盤坐在床,靜靜撚著手串上的珠子,紅唇抿了下,嘗試以咒力進入一重禪定。
做任務什麼的,得等她淨化之後去完成。
和拯救女主相比,當下的她,更需要自我拯救,好好安撫下腦海裡奔騰躁動的草泥馬。
檀木香手串上的金剛鈴和金剛杵,相互碰撞,讓她想起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喻素言微闔眼,深呼吸了口氣,淡定!
而被撥弄的手串佛珠,在顆顆圓潤的觸感中,讓她想起手腕手串的起伏之間,浸染過某種瑩潤。
還能怎麼淡定!陪伴她一百多個世界,這滋養近百年的靈器,也該丟了!
嗬,這珠子也暫時不能戴了,也和她一樣,需要淨化了罷。
喻素言自嘲,微微惱紅,忍著羞恥,將兩手結了個蓮花印,玉質的頂珠被剝離,戴上脖子,其他散珠則收進頂珠空間。
機場的英文女播音,溫馨提醒侯機室的人,還有多少分鐘需要登機。
女人一襲吊帶露肩小黑裙,優雅坐在車裡,車前的司機,藏著目光從車內後視鏡,不住的往後瞧。美!
不小心等遲了紅燈,直到後麵的司機煩躁的按喇叭。
還好,女人不知在想什麼,竟也沒注意。
一束精致的腰帶裹著楚楚細腰,腰側是婉約單包,包裡是一瓶消腫止痛的氟比洛芬巴布膏。
拿出膏藥,蔥白手指輕點了下瓶子,像是透過瓶子,問候某個不告而彆,卻又留下瓶子的人。
縱亂一場的感覺,哪怕到了第二天,女人咬了咬唇,微微暈上一絲懊惱的紅,怎麼就……和那麼年輕的女大學生。
腳後跟被貼上的創口貼,到現在也沒撕下,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溫柔的嗎?
走之前在腿間的溫柔擦拭,收拾淩亂。崴腳過後幫在腳上貼膏藥,早上沒醒來,起床後猜測出場景。
還有……怕她再度崴腳,抑或磨腳,在她鞋旁放上的一對創口貼。
創口貼圖案,是可愛雲孩子的表情包。
猶如白雲出塵,挺像那個孩子的。
手機上的短信音想起,標注“Y”的發信人,擊醒了她短暫的恍神。
輕盈的夢,流麗過的一夜,轉為浮雲。
她像一朵既飄曳又優雅的花,從被開啟的車門,翩躚而下,步履從容,推著行李箱。
手機被放到包裡,女人另一隻手捏著膏藥瓶。
在進門路過垃圾桶時,“哐當”一聲,垃圾桶被打開,隨後蓋子自動闔上,如睡獅剛打完哈欠再度閉攏的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