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說完此話仔細觀察蒙嬪的神色,皇後在某一瞬間捕捉到了蒙嬪眼神裡的恨意。果然自己猜測沒錯。蒙嬪心裡很介意此事。
不過蒙嬪也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女人,在皇後麵前還是要裝一裝的。“皇後娘娘將自己侍寢的機會讓給了臣妾,能有如此賢明的皇後娘娘是妾身的福氣,妾身母妃從前也隻是父汗的妾室,那時候的王妃可不是這樣的人。”
皇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之後道:“今日本宮已經乏累了,永一才接回來也該午睡了,你們且都回宮去,午後暑熱,你們且慢些走。”
皇後說完此話不等蒙嬪和默嬪請安,便抱著永一走了,連剪秋都一愣,隨即連忙去追皇後,結果皇後根本沒走遠就在屏風後麵站著,剪秋也隻好跟著站著。
“娘娘,您這是瞧什麼呢?”
皇後抱著永一回到殿內。“本宮瞧蒙嬪走的時候是心有不甘,一步三回頭走的。方才她想和本宮說她母妃的事情和本宮親近,可本宮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如果你是蒙嬪你會如何想?”
剪秋看著那空蕩蕩的大殿道:“如若是奴婢,那奴婢一定會想是不是娘娘不愛聽這話,或者娘娘不想管這事。”
皇後看了看外麵的陽光,夏日裡,果然是暑氣逼人。“蒙嬪心裡的話還沒說完,暑氣這麼大,必然是火氣也大,你快給蒙嬪送一把傘去,想來能消一消暑氣的。”
剪秋心領神會帶著傘追上了蒙嬪。
夏日暑熱眾人都各自在寢宮裡避暑。翊坤宮和延禧宮從安陵容和年世蘭被降位之後大門也打開了。此刻延禧宮內空無一人。而安陵容卻在華妃的翊坤宮內消暑。
翊坤宮今年用的冰塊不似往年那麼多,可安陵容依然覺得寒涼,華妃便讓頌芝將冰塊挪遠了一些。
“本宮生了福慧以後眼神總是不濟,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其他的都還好,你生了弘邵添了什麼毛病,怎麼這麼熱你卻用不得冰。”
安陵容原本是在替華妃診脈,聽見華妃如此說,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生永一的時候是早產,傷了身子,如今夏日裡用不得冰,便是冬日了,被窩裡沒有湯婆子也是睡不好的。”
說著安陵容又咳嗽了幾聲,華妃連忙讓頌芝給安陵容上熱茶。“雖然本宮對你行事手段多有不滿,可生育孩子的辛苦都是一樣的。彆人未必這樣坦承的和本宮說這些,你少用些心力,好好養著吧。”
安陵容麼沒有回答華妃的話,收了診脈的手。“娘娘的身子都還好,隻是這腹中的胎兒還小,三個月不到,難以辨彆性彆。我到底不是行醫的行家裡手。這看病診脈實在是不行。”
華妃收了收,輕輕摩挲著袖口的花樣。“本宮的身子沒什麼,借用你父親的事情讓哥哥平安告老還鄉,我已然沒什麼可擔心的。如今的我不貪戀這宮裡的榮華了,兩個侄兒一個做了私塾先生,一個做了武場教頭。
已然沒什麼遺憾,身子會好的。隻是你這身子,宮裡太醫自然是不便醫治,去找一找蘊嬪吧。她奶奶是婦科聖手,她也學了不少這些功夫。”
安陵容歎息一聲。“原本以為生了弘邵有個貴妃,如今也沒了,我一個妃,她一個嬪,可我卻覺得自己還是不如人家,想必我去也是無用。”
說著安陵容便起身離開了。華妃對著安陵容的背影說一句。“蒙古大汗離去後第二日皇後就恢複了六宮請安,可為何至今蘊嬪都不肯露麵,你想過了沒有。”
安陵容身影稍微有些遲疑,而後還是堅定不移的走出了翊坤宮。
見安陵容走了之後頌芝連忙讓人將冰抬了回來。“娘娘這是何必呢,梔妃娘娘看似柔弱,可骨子裡卻倔強的很,恐怕不會願意向蘊嬪娘娘低頭。”
華妃卻搖搖頭。“已經半個月了,她會去的。一定會去的。本宮上次害的她沒能成為貴妃,如今算還她的,另外。本宮要見端貴妃,你安排一下。”
安陵容出了翊坤宮緩慢的往回走,如今雖是中午,可安陵容一點也不覺得太陽熱,反而覺得暖烘烘的,安陵容越發的傷心起來,自己的身子已然是壞到如此地步了。
安陵容傷心了好一會,又不得不繼續往回走,再過一會弘邵就要醒來了。安陵容走幾步就聽見了竹息的聲音。
隻聽見竹息說道:“默嬪娘娘,這會子雖然熱,但是太後就這會有精神呢,你且快些,不然你想讓平宜跟著舒太妃學談琴的事,奴婢可幫不了您了。”
默嬪跟著竹息後麵被太陽曬的難受,竹息打著傘,默嬪沒有,默嬪也不敢要竹息手裡的傘,所以隻能忍受著暴曬,安陵容眼見幾人就要靠近自己,連忙往一旁的宮殿退了幾步。
“梔妃娘娘如此,不如進來的好。”安陵容聽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