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天晚上之後,塗山淮還是每日都來找顧舒望,顧舒望也待他一如往常。喝茶品茗下棋,偶爾外出去山間冥想,當然有時候還會參與寺裡的活動。
顧舒望做這些事都是為了加深自己和塗山淮的感情,博得他的信任。可是她沒有發現的是,塗山淮看自己的眼神也愈發炙熱,那炙熱裡,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與此同時,寺中對於智清和塗山淮的流言開始四起。
他們二人每日形影不離,塗山淮每日給智清送點心,而智清也日日與他相伴,二人去哪裡都在一起,這些事寺中眾人都看在眼睛裡。
當智明無意之間說漏了自己看見塗山淮和智清親吻的事情之後,當天下午,他便被大住持寂真大師請進了他的禪房。
蒲團之上,智明跪在菩薩麵前,一臉惶恐。
寂真盤腿坐在一旁的榻上,白眉白髯,麵容溫和而又慈祥。他身穿黃色的僧袍,紅色的袈裟,頭上九點戒疤,彰顯他的身份尊貴。
“智明,在佛像麵前,你須得如實告訴我,智清和那塗山施主,是怎麼回事?”寂真聲音溫和慈藹,可是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智明聽見寂真如此說,他隻得把自己看見的事和盤托出,並且強調自己已經勸誡了師弟,隻是他不思悔改,還同那塗山施主糾纏不清。
寂真聽他這麼說以後,沉吟片刻之後,才歎息一般開口:“罷了,我已經知曉,你下去罷。”
智明退下以後,寂真從打坐榻上起身,他想著自己那長相清秀,麵容白皙的徒兒,不由得雙手合十,麵露悲哀地說出那句偈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此乃孽緣啊。”
想到自己那徒兒年紀尚輕,自小便在這寺中長大,未曾出去見過多少世麵,第一次下山雲遊便給自己惹下了這樣的禍端,他不由得歎了口氣,決定趁現在大錯未成,讓智清痛定思痛,回頭是岸。
想到這裡,寂真神色嚴肅地出了門,朝智清的禪房方向而去。
寂真到達智清所在的院子時,顧舒望和塗山淮正對坐著下棋。
她的手旁邊有一盤新鮮的桃酥,桃酥是花生油做的,裡麵夾雜了芝麻和花生碎,香甜可口,顧舒望一吃就不停,怎麼吃就不過癮。
她嘴巴不停,吃完一塊又一塊,眼看要到第五塊了,她伸手去摸,塗山淮卻握住了她的手:“小師父,不可再吃了,今日你已經吃了很多,再多便要積食了。”
顧舒望感受到他握自己手指的溫柔觸感,她耳朵有些發燙,有些慌張地收回手,她呐呐開口:“知,知道了,小僧不吃便是。”
塗山淮看他那麵紅耳赤的模樣,隻覺得心中愈發喜歡,他不由得笑了,笑容活色生香,好看得奪目。
圓拱門外,寂真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眸子裡露出了些許的暗沉。
他的視線落在那紅袍男子身上,透過他的人形,寂真分明真切地看到了,他的狐狸本體,他麵對著智清笑容滿麵的臉,分明就是一張狐狸臉,那狐狸渾身赤色,身後有九尾,一看就是千年大妖。
自己那徒弟道行淺,如何看得出他的真身,故此才會被這狐妖迷了心智罷。
真是害人的妖精,竟然敢來這寺中作亂,真當他寺中無人了是嗎?看來隻有趁那狐妖走了以後,把智清叫來麵前說清,讓他遠離那狐妖,再找機會把那狐妖趕走。
這狐妖千年道行,動他不得,隻得從長計議了。
想到這裡,寂真眸子裡的冷光愈發明顯,他沒有打擾那下棋的兩人,轉身靜靜地離開了。
夜晚,顧舒望正在屋子裡看似正在打坐念經,實際她在腦海裡讓5751播放電視劇。
就在她看得忘我的時候,房門被人輕輕敲響,門外,智明輕聲開口:“小師弟,師父找你有事,請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謝謝師兄。”顧舒望回答,隨即下床穿鞋。她有些無語,這大晚上的,不會把她叫過去講經吧?那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睡著哦。
到了寂真的禪房外,顧舒望理了理身上的僧袍,撫平衣袍上的褶皺。畢竟是智清的師父,她理應尊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