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定了主意要再次靠近塗山淮，顧舒望便決定經常往顧明汐那裡跑。

說乾就乾，二天早上一大早，顧舒望就進了顧明汐的院子。

彼時顧明汐正在吃早茶，她穿著粉色的長襦裙，外麵套著粉白的大袖衫，長發微挽，戴著粉白的杜鵑和金色簪子，看起來格外漂亮精致。

“姐姐。”顧舒望笑意盈盈地踏進屋子裡，聲音微甜地喚顧明汐。

顧明汐回頭，就看見自己的妹妹一身水藍色長裙，鬢邊流蘇垂墜，格外漂亮，可是那白皙嬌軟的臉上，笑容卻是天天的，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一片。她心裡不由得一軟：“舒兒，這大清早，你怎麼過來了？”

顧舒望跑過去，坐在她身旁，熱切地看著她：“想吃姐姐做的桂花糕了，便來找姐姐了，姐姐不會怪我多事吧？”

“怎麼會，”顧明汐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們舒兒病了一場，都瘦了不少，姐姐這就去給你做。”說著顧明汐就起身了，顧舒望看著她纖細的身影踏出門，立刻笑了起來，大眼睛裡充滿了狡黠。

她單手撐著下巴，回過頭，正好就和坐在臥在對麵椅子上的赤紅狐狸眼神對視上了。他眼神依舊泛冷地望著她。

顧舒望不知道自己是長得不符合他的品味嗎，還是她哪裡惹到他了，他每次看見自己，眼神都格外不好。

想到這裡，顧舒望忍不住起身，她走到那紅狐狸臥的椅子旁，蹲下身，和他四目相對，她大眼睛裡露出笑容：“狐狸，你好漂亮啊，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給你取一個，叫小紅怎麼樣？”

塗山淮瞬間就跳下了椅子，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顧舒望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取的名字挺好聽的啊，他不喜歡嗎？

小廚房裡，顧明汐正在揉糯米粉，塗山淮跟著她的氣味尋過來，看見她在忙碌的身影，他沒有去打擾她，而是自己坐在了門檻的木頭上，看著她纖細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認，他對這個救他一命的女人有好感。

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知道自己心裡有人，那人還剛死不久，一想起他，他就會心痛如絞，疼得無法呼吸。畢竟，是他親手殺了他，是他親手把自己愛的人殺死。

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死灰的時候，這個女人闖進了他的視線。她救了他，對他百般溫柔，百般嗬護，替他包紮傷口時，她那溫柔的眼眸，看見他傷口嚴重時，她眼神裡的心疼，都讓他忍不住悸動。

他想，難道這就是他狐族的本性嗎？他的心裡，在已經有一人的情況下，還可以容納第二個。

想到這些，他自己都覺得諷刺和可笑。

他靜靜地看著顧明汐溫柔的側臉，看著她如水的眼眸，纖細的身影，他的眼神格外複雜，略帶傷感。

“狐狸，你在想什麼？”身後，顧舒望突然出現，嚇了他一大跳。

塗山淮猛的回頭，他和顧舒望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視上，一時間隻覺得格外煩躁。不為彆的，隻因為她的這雙眼睛，黑白分明，和那人的太像太像，他不喜歡，在彆人身上看見這般相似的眼神，他憎惡，他痛恨。

想到這裡，他轉身就要跑。

“小紅，彆跑啊，”顧舒望追他，“和我玩玩嘛，小紅，小紅。”

塗山淮隻覺得這個女人煩透了，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他真的想立刻變成人形，然後掐死她。

追了半天，顧舒望沒追上，她一屁股在門檻上坐下來，有些喘氣。

桂花糕已經上了蒸屜，顧明汐洗了手，走過來，看見她坐在門檻上累得氣喘籲籲，不由得好笑：“舒兒，你何必同他玩，又跑不過他，倒把你自己累著了。”

顧舒望不服：“那姐姐你叫他過來啊，看他聽不聽。”

顧明汐笑了，白皙柔美的臉上顧盼生輝，她朝著假山上那紅色的身影喊道：“阿淮，過來。”

塗山淮心裡雖然不想，可是最終還是跑了過來。

顧舒望有些不爽，她看見塗山淮跑到顧明汐腳邊坐下，隻覺得有些抑鬱，不過她又好奇地開口：“姐姐，阿淮是你給他取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