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靈 三年不長,隻怪他來遲了。……(1 / 2)

為了避免矚目,雲衣從尋常閣西南角門進入,回頭卻見江雪鴻仍立在門檻外。

她隻當是要告彆:“勞煩道君相送,那今日便就此彆……”

晶芒熠熠的靈石遞至眼前,尾音硬生生收住。

身體動作比神智反應快,雲衣待接下才問:“道君這是何意?”

江雪鴻抬步踏入門內:“進尋常閣一枚,進天香院一百枚,我既入了凡塵,便要遵守凡塵的規矩。”

儼然已當作明碼標價。

雲衣被這番不知變通的直腦筋逗樂了,解釋道:“上元節是特例,白日見我隻需一兩真金,便是留宿,百金也已足夠。”

江雪鴻卻突然敏銳起來:“留宿?”

洞察的視線落在身上,雲衣莫名心虛,偏又不方便解釋釉裡紅和釉裡青的區彆,遮掩道:“我也揀客,便是領進了院子,不過隻是短坐閒談。”

至於對中了蒙汗藥的男人上下其手的事,還是不要說了為好。

江雪鴻默了稍歇,輕道:“不是說,不想見嗎?”

不過是情到濃時一時興起,怎麼還句句當真?

畢竟拿人手短,雲衣上前,討好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袂:“我與道君約了二月初八,眼下卻才正月底。奴家無權無勢,既已接了旁人的帖子,也不好駁回。”

江雪鴻卻再次抓到了重點:“初八之前,你還要見多少人?”

上元一舞好不容易打響了名號,又要給三月的群芳會留下準備時間,雲衣刻意趕在節後排了滿滿的日程,自然是應接不暇。

“今夜約了翰林院院使文詠大人,接下來的順序……呃,我也不大記得清。”

姓文,正是寫情詩的那位。

江雪鴻不再多問,掃過她辮上鎮魂珠,道:“你有難處,我知。”

三年不長,隻怪他來遲了。

他這般善解人意,雲衣反倒尷尬起來,平日的八麵玲瓏都沒了用處,正乾笑著不知如何圓場,身後忽傳來一聲:“主子!”

陌生妖氣襲來,江雪鴻即刻甩出一道氣訣,重重打向撲向雲衣的黑影。

“嗷——”

哀嚎不忍卒聽,雲衣忙攔住他:“道君手下留情,她是我的貼身丫鬟!”

狼妖痛呼許久,在主人懷裡戰戰兢兢化為半人半獸模樣——正是雲衣的貼身侍女,桑落。

“主子嗚嗚嗚,我怕!”

雲衣提著桑落毛茸茸的耳朵,斥道:“這是上元夜來過天香院的江道君,你不化成人樣就亂撲上來,怪誰?”

江雪鴻也沒料到她會收養一個狼妖為婢,抿唇道:“抱歉。”

桑落還沒斷奶便讓雲衣抱去尋常閣當狗養著,加上化人形未全,平日素來被人呼來喚去,從未收到過任何道歉,一時驚詫不已:“沒、沒關係。”

目光在裹著狐裘的自家主人和衣衫帶血的男人之間來回掃射:“主子,江道君是好人。”

雲衣嘴上訓斥,卻已用靈石替她療了傷,問:“你急慌慌做什麼,閣裡有事?”

轉回正題,桑落焦急道:“主子,你沒事吧?”

雲衣瞪她:“我能有什麼事?”

桑落鼻頭一酸:“可蘭珊和弄音都受傷了,我擔心主子!”

要好的姐妹受了傷,雲衣忙要細問,卻又被人拽住:“道君還有事?”

江雪鴻將一張符紙引入她貼身香囊,道:“若需尋我,可將此符折成紙鶴形。”

寂塵道君不取功名,不爭職權,行跡比風煙雲水還要撲朔難尋,連上清道宗的正牌掌門都未必聯係得上,卻將與一介妖女的聯係視若珍寶。

得了便宜,雲衣反倒嗔怪道:“我哪裡會擺弄這種東西,回頭等道君來尋我才是。”

江雪鴻一怔——是啊,她都忘了。

*

夜帷遍籠江城,裝飾華貴的車轎優遊不迫行駛在狹斜道路上。單衣護衛迎著冷風趕路,車內人卻錦綬貂裘,把玩著手中香帕想入非非——翰林院院使文詠,正是上元夜喊價最高的紫衣公子。

距離尋常閣隻餘一裡地時,必經之路卻被一個白衣墨發的影子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