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詩 那妖女如狼似虎,江道君肯定不……(1 / 2)

往事散入雲煙,仙山墜為凡壤,刹那間便隔過了三百年的悠悠塵夢。

午時過半,雲衣收起紙鶴,正欲回屋,肩膀陡然被人重拍,頭頂傳來一聲嬉笑:“咱們的頭牌斬獲兩場優勝,怎麼不喜反愁呢?”

仰頭望去,隻見嫣梨帶著一眾姐妹擠過來,稀罕道:“真是活久見,居然還能看到你害相思病的模樣。”

“我是為書畫科犯難。”她搪塞道。

“這東西又不是能速成的,留三天準備足矣,回頭讓弄音幫你參謀參謀。”嫣梨抖著手絹挑逗問,“噯,大夥兒搜羅來不少關於江道君的八卦,要不要聽?”

自己人總比外人靠譜,雲衣心頭一動,表麵仍道:“無聊。”

一個男人罷了,她不能這般掉身價。

不起身便等於默許,弄音的傷已好了大半,笑盈盈迎上來:“你一向看不上販夫走卒,殊不知消息情報還是要從市井裡頭打聽。”

雲衣睨她:“有話直說,少陰陽我。”

弄音含著惱意搡了一把這心比天高的丫頭,道:“兩百多年前天下大亂,陸輕衣欺師滅祖,四處妄為霸淩,不論男女,隻要看上的便都擄了回去。江道君便是在這時候出使落稽山,意圖招安妖女,共禦魔道。”

“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陸輕衣沒多久便同意了合作。但才行進到西泱關,戚家軍和江氏精銳便起了內部衝突,加上魔道偷襲,兩敗俱傷,仙妖聯盟就此破裂。”

“陸輕衣折了猛將,一口咬定是仙門從中作梗,逼江道君自封筋脈,在落稽山為質,期間依舊時不時到處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說到一半,玲瓏湊過來打斷:“等等,等等,我怎麼從賭坊裡聽說是仙門遠交近攻,假意投誠,故意挑釁,江道君則是去做臥底的?陸輕衣死後妖族沒落至今,最終還是仙門贏了大頭。”

弄音並未注意兩種說法對於妖女評價的微妙差異,隻道:“我是從酒樓聽來的,總之都是江道君在妖窟一住十年。那妖女如狼似虎,不管江道君是主動還是被迫,肯定不乾淨了。”

說罷,大家都笑起來:“可惜上清道宗第一高嶺之花就這麼被糟蹋了。”

天生道骨靈力充沛,江雪鴻又生得那般禁欲模樣,是個雌的都把持不住。

雲衣深知妖族的劣根性,一陣心塞:“後來呢?”

嫣梨接過話茬,寬慰道:“江道君雖然賠了身子,但也同仙門裡應外合,一舉擒獲妖女。整整十二枚封魔釘,聽說囚車裡的血都淌了一路,下手這般重,肯定沒有私情的。”

身為煙花女子,本就不該計較男人的身子乾淨與否,但雲衣總覺得不甚舒坦,較真問:“沒有私情,他為什麼還讓妖女越獄了?”

嫣梨立刻解釋道:“聽說陸輕衣與魔道有染,當時神族湮滅,隻有暮水靈泉有淨化之力,陸輕衣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聲東擊西,破壞了泉眼。江道君護著那聖女,才讓她盜寶越獄,差點毀了昆吾劍塚。”

話畢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暮水聖女早與上清道宗掌門成婚了。”

句句維護著那個目的不明的男人,雲衣不禁問:“這麼替他說話,你收了江雪鴻的銀子了?”

嫣梨喉頭一哽,一腔委屈無從開口。

一時貪歡,不論長久。仙妖之間隔著天塹,她本不想撮合,偏偏閣主下了死任務,好像不把雲衣賣出去,尋常閣就彆指望安生了。

她美目微瞪:“我是為你謀劃!江寂塵未婚未娶,這兩百年在道君府修補秘寶,期間隻收了兩位弟子,清心寡欲得很。你心高氣傲,沒有比這兒更好的去處,用點手段不愁當不上主子。”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雲衣卻再聽不下去,諷刺更甚:“道聽途說也能當真?你們見過陸輕衣嗎?”

她的不悅都寫在臉上,姐妹們不知緣由,互相瞅了瞅,接連搖頭。

“陸輕衣好像是花妖?”

“雲衣也是花妖,這麼巧?”

“也許不是一個品種呢?”

雲衣二話不說,起身便走。

仙門元老中定有人識得落稽山舊主,白謙沒必要撒一個容易被戳穿的謊,她與陸輕衣一定有某種相似之處。既然有這段往事,江雪鴻要麼有私心,要麼就是恨透了陸輕衣,無論何種態度,都是對她彆有用心。

妖女,聖女,道宗裡頭說不定還有不少思凡的道姑,她就算走投無路,也不會指望一個男人伸出援手。心思起落與其被這種事牽著,不如好好準備群芳會,待自己有了權力,才能把前世今生梳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