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所有人一聽,一片嘩然。
許老爺和許夫人目瞪口呆,二人已經訝異到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接著說……”許老爺強忍著口中那股怒氣,吩咐道。
青梅害怕得咽了咽口水,再道:“之、之後沒過多久,大小姐的身體就開始有變化了……大小姐早晨起來經常會嘔吐,有時候聞到飯菜的味道都會惡心,還……還有……”
“你家小姐的月事是不是停了?”白君臨說出了那最重要的一項。
青梅雙肩一顫,她看了白君臨一眼,又往許老爺他們那邊看了一眼,她沒有說話,隻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許夫人一時受不了這巨大的信息,雙眼一黑、兩腳一軟,整個人都沒有站穩,身子一仰就往下倒。
身後的女使下人趕忙扶住她,許夫人才沒有倒在地上。
而許老爺的樣子也沒有比他的夫人好到哪兒去,男人聽了自家閨女的這些醜事後,最開始表現得十分憤怒,但越聽到最後,憤怒中產生了羞愧、痛苦還有悲傷。
“琴兒她……她怎麼會……怎麼會……”
“老爺……嗚嗚嗚……”
許夫人難忍心中悲痛,抱著許老爺哭出了聲。
所有下人都不敢說話,隻低著腦袋沉默,袁管家同樣緊抿著自己的嘴巴,這件事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管得了的。
白君臨凝視這一屋子裡的人,現在她也不需要什麼望聞問切了,最後的診斷已經能從那位青梅的口裡得知,也讓她省了很多功夫。
“父親,既然姐姐做出這種醜事,現在還不是您傷心的時候啊。”
屋內除了許夫人的哽咽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這時許棋突然說了一句,拉回了在場人的思緒。
“不是傷心的時候,那是什麼時候?你姐姐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叫我這個做父親的怎能不傷心?”
許老爺前一刻還壓抑的情緒,此時此刻因為許棋的一句話全部爆發。
男人甚至將怒火全撒在了二女兒身上,這讓原沒有準備的許棋嚇到嘴唇發白。
“平日裡你們兩姐妹打打鬨鬨也就算了,可這次你姐姐她是……”
“姐姐做了這麼丟人的事還不讓人說嗎?父親偏心!”
啪——
一道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聲震驚眾人,白君臨細看,是許夫人猛然之間甩了許棋一個耳光。
“你父親平時對你和你姐姐都是平等對待,今日你竟然說你父親偏心?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就因為這個巴掌,許棋和許夫人鬨開,整間寢屋到處都回蕩著人聲。
他們的聲音雖不到震耳欲聾的地步,可聽得也甚覺刺耳。
這麼嘈亂的聲音,床榻上的許琴即使被下了安神藥,可懷胎期間激素的關係,她還是被吵醒了。
“你們怎麼會在我的房間?”
許琴一覺醒來,頭腦還沒有清醒,她望著距離自己的床不遠處的那一片雜亂,微弱地說了句話。
可她的聲音太過於輕微,以至於就是站在她床邊的下人也沒有聽到,許琴本來起床氣就很嚴重,現在無人理會自己,她更是惱火。
許琴憤怒得捶打自己的床,一邊歇斯底裡地問著方才相同的話。
這一聲聲狂躁的拍板聲,驚得眾人立刻停止了思考,連同爭吵的聲音也戛然而止,紛紛看向床榻那邊。
小月是在這屋子裡年紀最小的,她整個人都已經縮到白君臨的背後,細嫩的小手緊緊抓住白君臨的衣角,小小的身板止不住地顫抖。
許家的混亂是一觸即發,也是不可避免的。
白君臨預料這場暴風雨會持續很久,便牽著小月悄悄地退到一邊,打算等許家人安靜下來,她再好好和許老爺和許夫人商量接下來的事。
接下來的時間,即是非常混亂的家庭紛爭,什麼父母偏愛、大女兒不檢點、小女兒驕縱任性都是爭論的主題。
幾乎普通家庭中該有的問題,這個家都有。
許琴和父母吵了一個多鐘頭,白君臨還以為要兩個小時起步,沒想到會這麼快。
“白大夫,我現在必須要把我女兒肚子裡的那個虐種打下來,你給我想想辦法。”
“不!父親,你不能碰這個孩子,這是我的孩子!”
“我說打就打!白大夫,你趕緊想辦法,能開什麼滑胎藥就馬上開出來,這個虐種不能留!”
才剛安穩下來的局麵,又因為許老爺的這個想法再度回到不久前的戰火之中。
許琴不滿自己的父親要對她肚裡的骨肉下手,堅決反對。
“這都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種,你要留下來丟父母的臉嗎?”許老爺指著女兒的肚子罵道,手都因為憤怒而不停顫抖。
“不!這個孩子我要留下!我一定要留下他!”
“你敢忤逆我?!”
許老爺勢要衝上去教訓許琴,卻被許夫人一把拉下。
“哎呀,你慌什麼?琴兒現在有身孕,激動一些是難免的,你再好好和她說嘛,發這麼大的火乾什麼?”
“女兒就是這麼被你寵壞的。”
“難道隻有我寵壞女兒,你就沒有嗎?”
聽他們這種大家族的爭吵,白君臨倍感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