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咳咳……你……你何時……咳咳……”
“哦,我趁你去打老鼠那會兒和你換了碗。”
周一陽惱怒地撐大雙眼瞪著白君臨,他心有不甘,可目前卻拿她無可奈何。
這下子小月那丫頭覺得舒服多了,她將自己的湯挪到一邊,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很是得意地嚼著。
白君臨的碗裡加了料,那她的碗裡肯定也加了,她才不會那麼傻還要喝。
小月故意氣他,夾菜都要衝周一陽做鬼臉。
男孩年紀小,看著小月這般洋洋得意自是氣得七竅生煙。
周一陽撇著嘴,低頭嘟囔了句“你給我等著”,就不再看小月,他不爽地移開了那碗加料的湯,悶聲夾菜吃。
白君臨暗自歎氣,希望這孩子的淘氣隻是一時的,往後要是再這樣,可有夠她煩的。
啪啦——
他們在食肆後麵的私人小院用著晚膳,結果聽見外麵突發一陣不自然的喧嘩聲。
白君臨和小月或許不大敏感這個聲音,但是聰明的周一陽很快就有了警覺,他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地跑出去,留下白君臨和小月兩個在後麵迷茫。
“那小子怎麼不吃了?”
小月的筷子橫在自己嘴前,嘴裡依舊不停嚼著食物。
“該……該不會……”
那叫黃豆的丫鬟端著一杯涼白開走來,她似乎是聽出了那股躁動的聲音。
“該不會什麼?”
白君臨不明所以地看向她,這話隻說一半可勾人胃口的。
“該不會那個混蛋又來了吧?”
黃豆的臉色一白一黑,雙手害怕到縮成一塊,還不住地顫抖。
白君臨心中逐漸升起一絲絲的不安,覺得這事一定不簡單。
她慌忙趕出食肆外,小月也從位子上起來,緊緊追上去。
她們來到外麵,就看見一個身強體壯、麵向凶狠的粗漢直直地站在堂中央,他的身後還隨著兩個糙漢,應該是他的手下。
那體格粗壯的男人一站那兒,食肆裡本在享受美食的客人嚇得躲到一邊。
何氏與對方兩兩相望,他們立處食肆中央位置,周圍十步之內一個人都沒有。
“混賬,你又來找我娘乾什麼?!還不快點給我滾出這裡!”
周一陽破口大罵,這孩子性子急、態度猖狂,年紀輕輕卻一點不怕那凶神惡煞的男人。
何氏了解兒子的脾性,怕他惹事便一把抓他回來,使勁將兒子往自己身後拽。
“娘,你不要拉我……”
“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胡鬨!”
何氏訓斥兒子,轉而正眼望向眼前的壯漢。
“胡丁,上次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答應你的,你快走吧。”
“彆這麼說嘛阿蓮,我那麼誠心誠意,你為何不接受呢?”
“對不起,你請回吧。”
何氏彆過身去,不再看那個叫胡丁的男人。
“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如果你跟了我,我保證對你好,也會對你兒子好,絕對會視他如己出,真的阿蓮。”
男人誠心誠懇,他認真的模樣和他那張凶狠的臉完全不搭。
若單看他的臉,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地痞騷擾良家婦女呢。
“你彆為難我,我一個上了年紀的寡婦還帶一個孩子有什麼好?外麵年輕漂亮的女子多的事,你還是去找彆人吧。”
“不不,阿蓮,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除了你我不要彆人,我隻要你一個人,你就從了我吧!”
胡丁苦苦央求,見此招無果,欲來更大的招數。
男人直接撲通一跪,膝蓋上的黃金和他的麵子都不要了,他這一跪同時引來周遭男性的一片嘩然。
何氏更是驚恐不已,這個男人竟在這麼多人麵前給她下跪,簡直荒謬。
“阿蓮,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是很認真的,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吧,啊?”
男人不顧尊嚴地跪在地上,雙膝劃向何氏,他雙手纏上何氏的手,聲音嘶啞地求著對方。
一旁目睹這一幕的人們被胡丁的行為感動,一個個起哄,讓何氏接受他。
“跟了他吧,這麼好的男人哪裡找啊。”
“是啊是啊,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有一個這麼好的男人肯要你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你還不接受?”
“快答應了吧,這哥兒們都不嫌棄你寡婦帶孩子,你還嫌棄人家,真是。”
何氏聽不下去,那些人根本就不了解她,憑什麼說三道四?
婦人無助地緊咬嘴唇,身後的白君臨實在看不下去,這很明顯就是人多欺負人少嘛。
她看不得何氏被外人這麼說,何氏有權決定自己的人生,這些人哪裡來的資格對彆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喂,你們夠了……”
“你們夠了沒?少管閒事長命百歲,一個女人從了一個男人就是她的福氣?嗬,那這男的這麼好怎麼沒有女人從啊?”
白君臨和眾人順著那聲音的源頭一看,隻見一個白衣翩翩、年輕俊俏的少年坐在長板凳上。
少年眼如明月、氣似清風,他輕巧一瞥,如同萬劍穿心,使人不寒而栗。
“大叔,我說得對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