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君臨姐姐回來了啦——”
白君臨含著糖人,小月則咬著一串糖葫蘆,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食肆。
而周一陽正奉母親之令看店,他在櫃台後麵玩紙人,還以為有客人,結果一抬頭,映入眼中的是她們二人。
“喂,臭小子,要不要來一串?”
小月拿著另一串沒有碰過的糖葫蘆在周一陽眼前炫耀,笑容很是得瑟。
“哼,三歲孩童吃的玩意兒,狗都不吃!”
周一陽偏過腦袋,嘴巴不屑地一翹,一臉看不上的表情。
“喲嗬,挺有骨氣的嘛小夥子,愛吃不吃!”
小月欲自己吃了那串糖葫蘆,還好白君臨及時阻止,不然她已經下口了。
白君臨教她找來一個碗,然後糖葫蘆放進這個碗裡,再裝作碗是她們忘記帶走的,隨意放在了櫃台前麵。
隨後白君臨拉走小月,等到她們走了之後,周一陽果真行動了。
他先豎起耳朵,放亮雙眼,如狼狗一般觀察四周情況,他那黢黑黢黑的眼珠子左右轉動,確定沒有人注意他,便鬼鬼祟祟地盯上那串糖葫蘆。
他取出糖葫蘆送入嘴裡,先是外層糖衣的甜味蹭進來,很快又有一股酸味直衝整個口腔。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他嘴裡化開,兩者相衝,又彼此互補,配合得恰到好處。
“嘖嘖,我還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我家小姐說得果然不錯,你真的會偷吃。”
“咳咳——咳咳——”
小月雙手交叉在胸前,眼帶神氣地走出來。
周一陽被她的神出鬼沒嚇到,糖葫蘆的芯差點卡進他的喉嚨,還好,他聰明地躲過了這一劫。
猛地咳嗽幾聲,周一陽一團火氣堵在胸口,他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蘆串,一下子就沒了興致,隨手一扔,糖葫蘆被丟在一邊。
“哇,虧你們家是開食肆的,你這麼糟蹋食物,小心天打雷劈。”
“切,老天爺一般隻會劈你這種小人,像我這樣的乖小孩,老天爺才不舍得劈呢。”
“你才是小人呢,你全家都是小人!”
“吼,你罵我娘,我告訴我娘去,略——”
周一陽無理地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撒開腿就跑,還沒跑幾步,何氏就行如疾風地出來了。
“你這孩子,老是這麼毛毛躁躁的乾什麼?不像話!”
周一陽險些撞上母親,何氏見他橫衝直撞的,立馬就不大高興了。
“娘……”
“叫你看店呢你在做什麼?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我沒有啊……”
小周一陽可憐巴巴,他真的很可憐,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何氏使了一個眼色,周一陽乖乖地回到櫃台後麵。
“君臨,你今兒想吃什麼?蓮姨這就為你準備。”
“不用了,蓮姨,我……我其實沒什麼胃口。”
“怎麼突然沒有胃口了呢?是不是考試緊張了?”
何氏的手放在白君臨的額頭上,擔心她因為考試而身體不適。
白君臨如春風般一笑,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累了才更要吃點東西啊,哎,蓮姨今日特地選了上好的人參,咱們煲人參雞湯喝。”
“不用麻煩了蓮姨,那個太補了吧……”
而且人參雞湯過於滋補,她暫時還用不上。
白君臨委婉拒絕,也不希望何氏為她操勞。
“哎喲,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這麼辛苦熬到今天,補一補也是應該的。”
“額……蓮姨,其實我棄考了。”
“嗯……什麼?”
何氏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腦子轉了幾圈才跟上白君臨的節奏。
空氣中的水分驟然凝結,白君臨的棄考,是何氏怎麼也想不到、也想不透的。
“啊,你棄考了?那是不是說你是最後一名啊?噗——”
周一陽從櫃台裡探出他那顆小蔥頭,嘲笑地吐槽白君臨。
何氏瞪了他一眼,小男孩無所謂地晃晃腦袋,又縮回了櫃台裡麵。
“何止是最後一名,連名都沒有了。”
白君臨倒是看得開,她並不覺得有何難過,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即使知道下場,她也會堅強走下去。
何氏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畢竟考場上發生何事,自己並不清楚。
“那就更應該吃點好的了,你先回屋休息,我現在就去廚房準備準備,小月,陪你家小姐回去,一會兒好了我叫黃豆去喊你們。”
何氏說完,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白君臨都來不及喚她,何氏就已沒了蹤影。
既然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她應該坦然接受。
白君臨突感疲憊,拖著有些沉重的身子回了房,小月緊緊跟在她身後。
周一陽默默地又探出腦袋,他隨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癡望了許久。
小男孩的臉上不知為何漂浮過一片陰霾,他想到自己剛剛嘲笑白君臨,覺得這行為過火了些,心中驟然浮出一點慚愧。
何氏備好晚膳那會兒,蕭麟正好回來。
少年剛跨進門內,便遇到何氏。
“蕭公子回來了?正好,晚膳都備好了,公子不介意的話同我們一起用膳啊。”
何氏的熱情,蕭麟有些招架不住:“夫人不必客氣,我今日不打算用膳了。”
“公子可不能這麼說,公子剛從考場回來,肚子肯定是餓了,我熬的人參雞湯就是宮內的娘娘都讚不絕口呢,公子可彆拒絕我啊。”